丁以默想请孙元化帮忙的,是登州烟厂卷烟配额的事情。
自打去年,也就是崇祯元年九月皇上准袁崇焕之奏撤销登莱巡抚,其事权改归山东巡抚后,登州官场开始了极度的动荡:不管是官吏的升迁罢黜,还是府库物资的盘点清算,乃至各种势力范围的重新洗牌画界,那都是要花大量时间,牵扯各种各样的利益纠葛——仅仅为了更有力的控制东江镇后勤,袁崇焕就置创立了八年的登莱巡抚这个“战区司令部”的卓著功勋于不顾,就此悍然裁掉,可谓既草率又愚蠢。
这种背景下,利润丰厚的登州烟厂自然也是各种势力角逐的主要战场,尤其是王廷试的手伸进来后;当初他在楚凡那儿吃了瘪,现在楚凡离开了,登州地面又重归山东管,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么绝佳的机会。
各种巧取豪夺、威逼利诱之后,王廷试终于如愿以偿的拿到了登州烟厂一成六的股份,开始直接插手烟厂的具体事务——其实说白了就是抢夺卷烟的销售配额!
陆都虽说精明干练,可如何是王廷试这只老狐狸的对手,而楚凡又被那场生死大战牢牢拴住,除了写信指导之外,根本没精力来处理如此棘手的问题,所以半年下来,东印度公司在这场配额争夺战中可谓节节败退,从原来最大的销售渠道变成了连基本要求都没法满足了。
这就让丁以默抓狂不已——仙草卷烟现在可已经成了丰润祥的拳头产品之一了——他不止一次写信给楚凡说这事儿,可分身乏术的楚凡也没办法,最终让他来孙元化这里试试,看能不能通过蓟辽总督衙门给王廷试施施压。
丁以默这个要求让孙元化很是为难——他虽说能在袁崇焕那里说上话,可山东却不在蓟辽总督管辖范围之内!不过他最终还是答应了丁以默想想其他办法。
送走丁以默后,孙元化立刻给他和楚凡共同的老师徐光启写了信,并雷厉风行在山海关关内找了块地,拨了一批卫所兵开始试着种玉米、番薯和土豆。
所有这些花了他五天时间才算粗定,看着种子下了地之后他才起身返回宁远城。
孙元化刚到衙门连气都还没喘均匀呢,便被袁崇焕请了过去,他只来得及抹了把脸便匆匆赶往后院书房。
一进门,就看到袁崇焕满脸喜色朝他招手道,“初阳兄,你可算是来啦!你要再不回来,我就该派人去绑你啦!”
孙元化是袁崇焕心腹幕僚,对于这样的玩笑话当然早就习惯了,当下微微一笑道,“元素兄如此喜悦,可是有何喜事?”
袁崇焕哈哈一笑,瞟了一眼紧闭的书房大门后兴奋地低声说道,“那边要来人了!”
孙元化心中咯噔一下,眼睛不由得一下睁大了——袁崇焕所说的那边,自然指的是建州鞑虏!
自打当上这蓟辽总督,袁崇焕便开始筹划谋款之事;这事儿是朝廷大忌,知道内情的,孙元化、祖大寿数人而已;袁崇焕向他们一再解释,谋款乃是权宜之计,其真实目的是消除皇太极的戒心,争取时间修筑城寨、打造火器、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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