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唤玉,真的从此天涯是路人了吗?
颜舒策马颓然地回到府中,府中的下人们早已经像热锅的蚂蚁炸开了锅,急的上气不接下气找寻自己的主子,见自家大人总算回来,才舒了一口气,忙将她拉进房中,换了喜服,便赶紧催促着出去。
此时,外边高头大马与乐队师早已准备就位。由于颜舒是入赘王府,需启程游街后,再去王爷府。
颜舒胸系大红喜花,轻身一跃上了白马去,一路上神气十足,脸上神采奕奕,只有知道的人才了解颜舒此时是有苦难言,强颜欢笑。一路上锣鼓喧天,鞭炮齐声,热闹非凡,路人纷纷注目,都知是王爷府举办婚事才如此兴师动众。
待到一个时辰过去,颜舒等人及车马如时均停至景王王府外,府外小厮若干,纷纷等着迎接新郎官及带队人马。
颜舒脸上挂着微笑,昂首挺胸地大步走近。正堂内此时早已满堂宾客,待颜舒走近,本来谈笑风生、议论纷纷的宾客们全部摒住呼吸,纷纷望向此时一袭红衣的新郎官,只瞧得颜舒如雕刻般的五官在红色喜服的映衬下显得异常秀美,乌黑的发丝被金冠高高挽起,剑眉凤目,风雅韵致。只瞧颜舒气宇轩昂地踏进房内,先是径直走到李晔面前,双膝跪地,行了大礼。
待李晔喊了平身之后,又向坐在旁边的李崇作了揖,李崇点点头笑了笑,示意他起来,颜舒便侧身站与一旁等待着喜娘搀扶李茗兮进来。
宾客们见此时的颜舒英姿挺拔,浑身散发出异样的光芒,做起事来也有礼有节、十分得体,纷纷赞不绝口。看来,这景王爷确实有眼光,讨的女婿也绝非等闲之辈啊。也难怪,能娶景王之女的能是等闲之人呢,人人都知景王爷刁得很,看来这颜舒倒也有几分本事了。
待喜娘一声喊道:“新娘进门。”众人视线才被拉至门外,只瞧得李茗兮一身红嫁衣,披着红盖头在丫鬟搀扶下走了过们。颜舒见状,赶忙上前,依照喜娘的指示牵起绣球丝缎的另一端,与李茗兮并齐一起向李晔走去。
李晔率先开口:“今日茗兮堂妹与颜尚书喜结连理,可谓金童玉女,郎才女貌,十分般配。故今日朕特来为你们主持婚礼,以示重视,望两位婚后能相敬如宾、琴瑟和谐。”
“谢陛下赐愿。”两人齐声应道,纷纷朝李晔行了男女礼仪。
喜娘随后一声喊道:“吉时已到,请新娘新郎行成亲之礼。”
“一拜天地。”
颜舒与李茗兮纷纷向堂外跪下身来,朝苍天厚土一拜。
“二拜高堂。”
两人转身,朝李晔和李崇又是一叩首。
“夫妻对拜。”
待喜娘继续喊道,两人均愣了一番,颜舒瞧得李茗兮紧紧攥着喜服地一角,显得惴惴不安,一直未拜下去,知她心中踌躇。为避免气氛尴尬,颜舒挑眉示意对面丫鬟,对面的小丫鬟倒是机灵,里面明白颜舒眼中涵义,便扶着李茗兮的身子拜了下去。
李茗兮感受到许是有人扶了她腰际屈下身去,心中一沉,终是从此嫁做他人妇了吗?谁人可曾知,她想嫁的自始自终是她的诚哥哥,绝无二人。如今满目怆然,还好有了这红盖头顶着,才不至于被人瞧了去这脸上未干的泪痕。
颜舒见李茗兮屈了身去,自己也赶忙屈身拜了下去。如今有苦难言,纵有万千不愿,脸上也要表露出欢欢喜喜来,今日或许是她有生以来最难以作戏、而又非要强颜欢笑的一天。
“礼成,将新娘送回洞房。”喜娘再一次欢喜喊道,挑眉示意丫鬟搀扶起新娘子来。
……
酉时喜宴,众人谈笑风生,觥筹交错。由于是王爷府的喜事,自然是办得声势浩大,隆重非常。
喜筵摆了百八十方桌,一时间大厅内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哎呦,恭喜颜大人做了王爷的乘龙快婿,这一杯你怎么也得喝吧!”已经喝得有些晕乎的周炳摇摇摆摆地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自然,自然。还多亏了周大人当初在王爷面前的引荐啊。”颜舒忙扶住周炳,给周炳倒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继续道:“这周大人的敬酒,颜某自然要喝!”说着,便碰了一下周炳的酒杯,饶有深意地望了一眼周炳,一饮而尽。
“我就说嘛,当初中秋佳夜之际,本官就想撮合撮合你们二位,你瞧瞧你跟李小姐皆为人中龙凤,实在是相配得很,结果我还没撮合,就听到你们的好消息了。看来,颜大人还是有识人之能,懂得把握机会啊!”说完,便哈哈笑了几声,也将杯中的酒水尽数灌入肚中。
“哪里,哪里。颜某一见茗兮便如同故人,所以才……”颜舒也打着哈哈笑了几声,又给两人斟满了酒。
“就知道颜老弟少年英姿。”周炳见颜舒神情,心中了然,也跟着笑着,谄道:“他日仕途通达,可别忘了老哥我啊?”这老哥老弟的称呼着,自然像是拉近了彼此的“关系”。
颜舒也大笑开来,侧身碰了碰周炳的酒杯:“自然,自然。”俨然一副两人狼狈为奸的样子。
都道这朝堂之道如同浑水一样让人看不清,自然也琢磨不清朝堂之人是忠是奸,是冷是热。不过没有绝对的敌人,只有绝对的利益,这句道理是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