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是多么单纯,妄想靠国法国规来制裁李崇,真是天下最大的笑话。果然大唐已日薄西山,残破已极,想要靠王法来扳倒李崇的想法恐已经不可行了。既然如此,她只能另觅他法了。
诺殇听着颜舒反讽的话语,见颜舒脸上寒气未散,又恐她伤了身体,遂安慰道:“死者已矣,师妹节哀顺变。”
颜舒听闻蓦地一笑,眯了眯眼睛,邪魅道:“我自然没事。我要是出了事,谁来替我一家老少讨回公道。师兄且放心,在李崇未倒下前,我也绝不会倒下的。”她就是有最后一口气在,也要看着李崇万箭穿心的样子,定要叫他悔恨不已。颜舒忿忿地想到,她的心中早已充满了满腔怒火,只欠一个时机,勃发出来。
诺殇看到颜舒露出杀意的眸子,心中一沉,抿嘴不语。云妃一死,现在的颜舒被仇恨完全围住,复仇的火焰仿佛贯穿她的全身。这样的颜舒让他既担心又害怕。
颜舒见诺殇沉默,脸上露出担忧神色,随即缓了缓脸色,话题一转,淡然道:“你可知道我今天发现了什么惊天大事?”声音仿佛又回到以前,带着些许自信与胸有成竹。
“何事?”
“前些日子李崇的女儿李茗兮来到长安,我便有些疑惑不得解,遂派出去的探子暗中跟了她几天,果不其然,这女子却是藏了几个秘密。”颜舒嘴角上挑,眼神深邃地说道。自从上次撞见李茗兮与独孤诚的私情,颜舒就发觉此女子绝对隐藏着不少秘密,现如今总算抓到了,她岂会放过?
见诺殇露出疑惑神色,也不再卖关子,便继续道:“先前我曾在中秋之会上撞见李茗兮与独孤复之子独孤诚有私情,便暗中派人查她,今日探子悄然跟着她进了一家药堂,探子心下疑惑,便再她离开之后也进了药堂,在威逼利诱下那药堂的大夫如实招供,原来这位李大小姐是要大夫诊脉,药堂大夫摸了摸李茗兮的脉相,诊断却是喜脉,也就是李茗兮已经怀孕两个月有余了。”颜舒说着,本来寒意的眸子愈发的发亮起来。
“你是说?”诺殇闻言大惊,不可思议地望向颜舒。
颜舒点点头继续道:“就是如此。据我推测,李茗兮此从达州入京,早在之前就与独孤诚相识,所以推测这怀中胎儿便是独孤诚的,而独孤诚早已动身前往了泾原,此时的李茗兮一定手足无措,心中慌乱无比,我想我可以好好利用这个机会。”
“你想?”诺殇挑眉,有些不可思议地往向颜舒。
“不错,离李崇最近的办法,便是顺理成章成为景王之婿,岂不更好?”说完,颜舒脸上露出凌凌一笑,饶有深意。
诺殇看着此时的颜舒,只觉得有苦难言,沉声问道:“那,唤玉呢?”这步棋一走,便覆水难收了。颜舒赌这么大一步棋,一定会失掉唤玉,失掉她所有的感情。她拿她的爱情来做代价,当真不后悔吗?思及此,诺殇看着此时一脸无动于衷的颜舒,有些心疼,这样的她不是本来的她,在这样平静无波的脸下到底藏着多少伤痛呢?她真的不再思考一下了吗?遂,还是忍不住问了出声。
听闻诺殇提到唤玉,颜舒脸上骤然阴沉起来,声音变得尖锐:“莫要与我再提她了,我与她已经不可能了。”知道自己失态,颜舒赶忙稳住心神,缓声继续道:“此番之计我已思量再三,为了能够接近李崇,我会不惜一切代价,眼下有此机会可是接近李崇最好的办法。”是的,那夜之景涌上心头,颜舒只觉得心如刀绞万分。又嗔笑自己自作多情,为了儿女私情罔顾家仇,实在不该。若是如此,既然她颜舒什么也没有了,那牺牲自己又何妨,姐姐尚且能屈身于李晔,自己又何不可?她愿意牺牲自己的一切,为文家,为姐姐报仇,还未自己这么多年的忍辱负重……
“好,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多说,望你所做的决定都是理智之举,切莫追悔莫及!”诺殇不再阻止颜舒。他了解颜舒,她要做的,定会去做,别人阻止不得。可是,她的心中难道真的不会痛苦吗?诺殇瞧着颜舒一脸偏执的样子,有些心痛,看来唤玉终究是不肯释怀,不肯原谅她。也罢,感情强求不得。而他,会一直陪在师妹的身边,一直帮她做她想做的事情,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