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散去,晨光再次降临大地之时,顾同大军临时驻扎的营地早已经剩下一个空壳子。
登高而望,铁木真的目光久久不愿从渐已消失在天际的那支军队身上收回,直到,连最后的黑影也看不见的时候,他才深深的叹了口气,哀叹之中,只有他自己才能读懂的情绪。
“大汗,你就放心吧,顾同这个人虽是奸诈,但是他能够冲冠一怒为红颜,想来也是个讲义气的人,他既然说了要照顾好大王子,相信就一定会尽力照顾的。”
木华黎只当铁木真是在为了术赤的事情烦忧,是以加以劝慰,不想铁木真为了这件事情耽搁太多的精力。
木华黎的话,引来铁木真无奈的一笑,术赤的事情,却是让他烦恼不少,以前的时候,他总是对术赤存有芥蒂,觉得这个孩子不是自己的骨肉,可是等到术赤离开自己的时候,他才知道不是术赤的血统有问题,而是自己的心态有问题。
术赤是不是自己亲生的,其实孛儿帖以及当年随孛儿帖一起被俘虏的老仆人都告诉了自己,自己的母亲珂额伦也坚信术赤是黄金家族的一员,对于这些,他比所有人都明白,可是因为种种缘故,术赤和自己走得越来越远,直到这次,术赤自愿为人质,离开自己。
“术赤的事情,我并不怎么担心,诚如你说的那样,顾同的为人我觉得还是可以信任的,更何况术赤对他没有什么利用的价值,对于一个志在天下的英雄来说,绝不会把个孩子放在心上的。”铁木真沉重的说道:“其实术赤的离开,对于我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虽然我现在正值壮年,精力充足,可是常年征战,不包会有个意外的发生,如果我真的有个意外,术赤在他四兄弟之间,绝对会受尽排挤,他的出身问题,因为我的自私,一直没有对察合台、窝阔台和托雷几个说清楚,要是他们四兄弟真的因为汗位继承的问题而相互攻讦,骨肉相残,那才是真正的悲痛,更不要说此举会给汗国带来灭顶之灾。”
木华黎见铁木真能够从大局出发看待术赤的事情,不由得有几分欣慰,知子莫若父,术赤离开,汗位继承的问题就会最大程度的保证不会发生武装冲突,这可能也是术赤离开最好的一个影响吧。
“就是苦了大汗您了。”
木华黎一想到因为术赤的问题,铁木真已经和汗妃孛儿帖闹了好几天的矛盾,据说孛儿帖已经下了令,不让铁木真靠近她的斡耳朵(营帐),除非术赤能够回到蒙古,这件事情也导致伟大的成吉思汗过起了和尚生活,如果这一桩还能当做夫妻之间的吵闹看待的话,那么因为术赤,铁木真母亲珂额伦气的昏厥的事情才是真正让人头痛的事情。
“孛儿帖那里倒没什么,就是母亲,唉,罢了,既然事情皆是因为我才生出来的,那么我就独自去面对吧,母亲那里,我就长跪在地,等她原谅吧。”铁木真微微感慨,为今之计,确实没什么比这更好的处理法子了。
木华黎也没什么更好的主意,只好宽慰道:“夫人虽然年迈,可还能明白轻重,相信她气过之后,也能理解大汗这样做的苦衷的。”
“但愿吧。”铁木真感叹的说道,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让他此时此刻内心波动,久久不能平息的绝对不是什么儿女情长,而是因为顾同这个人。
“你怎么看顾同这个人?”铁木真问道。
“嗯``````”稍作沉吟,木华黎道:“刚开始的时候,只觉得这个人奸诈,可后来和他接触的多了,才知道他的手段和能力远远不是奸诈二字可以形容,他有一种天生的魅力,让人亲近,虽然这看似很好,但是臣下觉得,作为一方诸侯,这样的性格太过妇人气,不好,尤其是他为了一个女子,就对阔阔出下狠手,引起和萨满教的冲突,臣下觉得实在不智。”
“我却不这么看。”铁木真终于说出了自己心头的堵心事,只听他对木华黎说道:“你说他有一种天生的魅力,确实不假,说实话,跟他交谈三两句,我就有一种和他成为知己的感觉,连我这个敌人都有这种感觉,你说他的下属呢?再者,他能为了一个女子对阔阔出大打出手,这说明他敢作敢当,明明知道冲冠一怒可能带来的危险,可他还是做了,这就是气魄,可是这种大无畏的英雄气概,我却没有,因为权衡,因为利害,我对阔阔出选择了隐忍,你知道嘛,我不仅仅是让儿子离开了我,更加在这件事情上低了顾同,他是个真正的英雄,和他比,我不如啊!”
“大汗?”木华黎心中微微一震,实在不明白铁木真缘何会这样称赞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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