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般反应,青漓倒是坦然一笑,“还能有什么事,我就烧了那一次粮草,倒是被你们反反复复拿出来说了好些次了,下回若是再有人烧了你们军队的粮草,可一定不是我干的。”
见她乖乖承认,苏言虽然依旧面容微沉,然而那双冷冰冰的眸子却已然好看了许多,手指划过青漓方才因走路而略微散乱的衣襟,“那还要看你的表现了。”
青漓嘴角微动,水盈盈的大眼睛斜斜的睨了他一眼,终是没有再说话。
苏言的视线在她脸上转了一圈,起身踱步出门,跨出门槛的时候微一沉吟,头缓缓转向青漓,声音低沉喑哑,“青漓,你可知前些日子我们大婚,我为何要对外宣称回不来?”
青漓万万没有想到他会自己提出来,怔了怔,忽然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你对外说是找人‘代婚’,难道不是因为军营事多处理不完么?”
她怎么会这么天真的以为?苏言站定,抬头望了她一眼,目光微动,默然片刻后才缓缓摇头道:“是皇兄。”
看到青漓一瞬间转为惊讶的眸子,他眉心微敛,又冷笑了起来,“怎么,不信?若不是皇兄暗中阻止,你以为军营中到底能发生多紧要的事?紧要过本王大婚?”
“可是……”青漓讷讷的声音传来,“为什么?”她和苏言的大婚,是苏逸亲口赐的啊,他又为何要暗中阻止自己的旨意呢?
这话听在耳里,苏言只觉又好气又好笑,顿了顿才冷哼道:“世人都说你机灵聪敏,可本王看怎的如此愚钝?皇兄不过是……”他蓦地噤了声,苏逸不过是不想让青漓嫁给他罢了,却又因为他的求亲而不得不嫁,才搞出这么多事情来,然而他却又私心的不想就这样将实情告诉她,如今苏逸在她心中的分量已然超过了他的预料,苏言没有再回答,拂袖离开,“算了,以前发生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本王要去书房一趟,你早点歇息。”
“苏言……”青漓叫住他,“你究竟想要跟我说什么?”
苏言看着她。
面前虽然依旧是三年前那张惊为天人的小脸,可是一切都已经与从前大不相同,他目光落在青漓腰间佩戴的碧玉翡翠上,眉心微微一动……
“你这丫头,我救了你,你却偷拿我的玉佩?”
“你懂什么?这叫信物,你又不肯叫我看你的脸,以后我拿什么去找你?”
“你找我做什么?”
“报恩啊。”
“不需要。”声音里带着无奈。
“你不要小看我,虽然我现在还没有什么能耐,可是以后不一定就一直没有能耐啊!等我长大了,就拿着玉佩去找你好不好?”
……
心底忽然间只觉得沉得厉害,苏言脚步微顿,下一刻却忽然毫不迟疑的离开,只有极轻极轻的声音传到青漓耳中,“你怎的就不问问我为何要换了三匹马从大老远亲自赶去与你拜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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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色还是从前的景色,只是青漓的心境在这一刻却变了。穿过水榭亭台,低着头走在青青柳色中,她脑子里不断回想着方才苏言说的那句话。他是什么意思?青漓心中一片凌乱,眼见着不远处有几棵开的正好的梨树,被风儿吹过,洋洋洒洒的落下一大片花瓣,像是飞雪飘过。她蓦地就在树下停了下来,缓缓闭上眼,不易察觉的叹息了一声。
有些答案仿佛就在眼前,然而她却迟迟不敢伸手去触碰。
在她还未确定三年前那人是谁的时候,是万万不敢轻易喜欢一个人的。她本以为目前苏言和自己的关系是最有利于如今局势的,然而他却说破了,不留一点余地的将那句话说了出来。
怎么办?她睁开眼在梨树下的石墩上坐了下去,叹了口气——如今,又该怎生是好。
“在叹什么气?”一个冷冰冰的声音突然从树顶上传来。
青漓忽的从石墩上站起身,四顾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心中虽惊慌然而脸上却表现的极沉稳,“你是谁?又在跟谁说话?”
“阿漓,你可叫我好找……”只觉一阵风从头顶传来,下一瞬一身杏黄袍子的青年便从树上跳了下来,背琴携剑,静静的瞧着青漓。
在见到这人的刹那,青漓不知怎的心头一震,眼前的人似乎似曾相识,然而却又偏偏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你为何唤我阿漓?”她只知道自己的小名叫漓儿,却从不曾有人唤过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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