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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开门声,李子波慢慢的回头。
见是阎清桓后,他淡淡一笑。
此时没有戴茶色平光镜的他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愈发的苍白,眼角处有着白日里不易察觉的小划口,此时正好在灯光的映照下发折着凹痕,在那张俊秀的脸上显得尤为的醒目。
“爸,你来了?正好,你过来看看这个小家伙到底长得是像他爸还是像他妈?”端起桌上的清茶,李子波伸手指了指小床中的小人儿。
阎清桓深吸两口气,压下心底的紊乱与激动。
放轻脚步走到小床前,认真仔细的端详着小人儿。
当他看清小人儿的那一刻,心下一凛。
这分明就是秦天的缩小版嘛!
眼角偷偷的瞟了眼李子波,见他正双眼死命的盯着小人儿。
阎清桓心下清楚,李子波早已察觉这个小人儿长得像父亲,心里也必是醋意冲天,恨不得就此掐死这个小人儿。
看着眼前这个尚不知人情险恶的小人儿,阎清桓不由的想到曾经那个刚刚学会爬行就意外夭折的儿子,那是他与潘璐所生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唯一的一个!
“他长得到底像谁呢?”李子波抚上小人儿那娇嫩的脸,小拇指上长长的指甲看似无意的划过那小脸。
留下淡淡的红痕。
小人儿被痛给惊醒,紧闭着眼,张开嘴,短小的四肢微弱的蹭动着。
“子波,下手轻点,他还太小!”阎清桓急忙阻止李子波的触碰。
弯下腰,小心的抱起这个哭得有些无力的新生儿,轻拍轻哄着。
别过脸,“你有给他喂奶粉吗?”
“他配吗?”李子波轻嗤,“我有让周振给他打了安神营养针,十天半个月是饿不死的!”
他的声音很轻,很温柔,却听得阎清桓反抽一口气。
“你疯了?他才刚出生啊!而且……而且……你不觉得他长得其实很像果果吗?”阎清桓轻拍着怀中已然哭得声音微弱的小人儿,昧着良心睁着眼说了瞎话。
长得像果果?李子波转眼看向阎清桓怀中的小人儿。
也许是老天恩宠,从他现在的的这个角度望去,那个小人儿还真得与楚果果有几分相似,看着那神似的小脸,李子波心波荡漾,百感交集,最后深吸一口气,转身对背后静站的女助理挥了挥手,“待会到超市选一听奶粉回来。”
看着阎清桓轻哄孩子的样子,李子波踱到沙发前点了根烟,坐下。
几分钟后,阎清桓将因药性后续生效而再次入睡的孩子轻轻的放回小床,盖上小被子,不自由的轻叹声,轻摇着头。
“爸,你这么晚了来找我有什么事吗?难道是你的伪证被警察识破了?”
李子波的话提醒了阎清桓,让后者想起了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
阎清桓快步的走到李子波面前,“子波,这场游戏还是收手吧!”
“为什么?”
“我刚刚才知道那个黄玩玩是我无论如何都不能伤害的人!”
“哦,为什么呢?”李子波明知故问。
“因为,因为她就是你妈口中小黄妖的女儿!”阎清桓说得有些艰涩。
“你说她是黄阿姨的女儿?换句话说,也就是你的女儿啰?”
“嗯。”阎清桓有些沮丧的点了点头,“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呵,亏你昨天还腆着脸向我要倩倩一用,现在想来,这滋味应该很爽吧?”李子波的笑声有些压抑,有些戏谑。
阎清桓那浮有皱纹印记着沧桑的脸登时涨成猪肝色,他目光闪烁,嘴唇抖动,羞得只恨找不到地洞。
捂上脸,他痛苦的低声呐喊着,“我之前根本就不知道那个黄玩玩的真实身份,要是早知道的话我就不会这么做了,也不会找人来复制她,更不会出这种阴招来对付她了。天啊,这难道就是现世报吗?为什么?为什么她来了上海这么久,也曾险些沦落街头,却一直不肯主动来找我呢?”最后一句,他问得很轻,很轻。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李子波抽出一张面纸轻拭着拇指上的玉板指。
“悬崖勒马就此收手,把孩子还回去,然后想办法让秦家人撤案!”
“你以为秦家人是你养的?会这么听你的话?我看你是急糊涂了吧!”李子波轻笑着反驳。
阎清桓像被人泼了盆冷水般呆住,过了许久才讷讷的问,“那该怎么办?”总不能让计划继续进行吧?
不行!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的!
那样的话只会害死黄玩玩,害死他那个生而未养却是唯一在世的女儿!
“很简单,让游戏继续!直到分出胜负,直到明白究竟鹿死谁手!”李子波瞳眸半眯着,嘴角带笑,却笑不入眼,笑得有点冷。
“不行!”阎清桓急得从沙发上弹起来,口气慌乱却坚决。
“不行?现在箭在弦上,你告诉我不能发?就因为她黄玩玩是他今生唯一的女儿?你之前不是还信誓旦旦的说,只要是我愿意的,你都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助我一臂之力吗?怎么?现在换成自己的亲骨肉就心疼了?”李子波的声音还是一贯的清冷无波。
“我……”阎清桓一时语塞。
他明白李子波说得都有道理,如今已是开弓没有回头箭。
但是他真的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那箭头射入自己亲生女儿的心脏。
抬眼,看着李子波那笑意微寒的眸子,阎清桓心里不禁咯噔一跳,像是明白了什么,他睁大眼,手指颤微微的指向李子波:“其实,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