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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瑞在得到梅林的提醒之后,敲了乔安娜的房门。
“进来。”推开门,乔安娜正在床底下找什么东西。
“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我只是不小心让口红滚到床底下去了。”乔安娜一脸痛苦的伸手去够。
“没有出什么问题吧。梅林告诉我,福尔摩斯先生那里的通讯被单方挂断了。”哈瑞明显卡到你哦,乔安娜整个人停顿了一下,她露出一个非常真实的纠结表情。
“乔安娜?”哈瑞试探的问道。
“在···桌上的杯子里···”乔安娜垂头丧气的回答。她不知道她的样子看起来有多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动物。
哈瑞按照他的提示找到了被藏在和镜子后面的眼镜。kings\man的眼镜有不同的分级,而这一套只是地面使用,没有足够的防水功能。
哈瑞从镜子后面找到了一个水杯。他的眼镜完全浸在水里,透明的玻璃镜片失去维持,恢复了电子屏的样子。放在耳边还能听到微弱的电流声,很快,就连电子声都没有了——彻底报废。
哈瑞回头,端着杯子,他装成很生气的样子,但乔安娜却还是靠在床边,维持着一只手伸到床底下去的动作,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希尔德小姐,你有什么要对我解释的吗?”哈瑞故意板着脸问道。
“···我可以赔偿你的损失,你要相信我的本意只是想要试试这东西是否防水而已,看来你们的技术部门还有需要改进的地方。”乔安娜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她看哈瑞无奈的摇头,准备离开房间回复他的军需官的时候。才有些着急的叫住他——“哎哎哎!你先别走,拉我一把,我的腰好像扭到了!”
哈瑞看了看乔安娜的状况,当他确认乔安娜真是只是因为弯腰而扭到了腰时候,还是哭笑不得的拉了她一把。
诸事已毕,哈瑞被乔安娜突然叫住,两个人面对面的坐在房间里,看乔安娜的架势,是要促膝相谈的样子。
“如果你有事情不说出来的话,我是不会知道的。”
哈瑞的这句开场反而让乔安娜觉得更加纠结了。她偷偷看一眼哈瑞,再看一眼,就是没有把握好要开口说话。
“我是可以信任的,如果你担心的是这件事情的话。”
“不···我知道我们之间的分工,这一点我并没有混淆起来。但这不妨碍我问你一个问题。”乔安娜定了定神,她给自己找了一个开场:“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
哈瑞强忍住了笑意。几乎所有关于一个朋友的故事,总是当事人在试图得到别人的意见。但如果在这个时候刺激到乔安娜的话,他就听不到关于‘一个朋友’的故事了。
哈瑞无视了梅林在他耳边的催促,他们的军需官并不是一个话很多的人,这种长期说话的行为对于梅林自己也是一种伤害。而导致他这么做的唯一原因——梅林说:我也要让你知道,耳边长期有人聊天的滋味!
“我的朋友认识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非常···聪明。但他总也非常危险,我的朋友因为这个男人受过好几次伤害···”
哈瑞举手,想要提问。
“你问。”
“你的这个朋友的男人是个喜欢沾花惹草的人吗?”
“不是。”乔安娜想要继续把故事说下去。
“那你的朋友的男人是一个脾气很暴躁,会强行扭曲她观点的人吗?”
“不是。”乔安娜摇头。
她好不容易酝酿好的情感被哈瑞不按照常理出牌的行为弄的几乎溃败。
但哈瑞还在问:“你朋友的男人是···”
“够了!”乔安娜生气的打断了哈瑞的连环提问。她自暴自弃的说:“我们都知道我的那个朋友就是我自己了。你根本不想要帮我解决我遇到的问题!”
“问题总是需要自己去解决的。”哈瑞安抚乔安娜,他伸出手打在了乔安娜的肩膀上,一个手掌的温度和重量,帮着有些收到惊吓的乔安娜冷静下来。
“我不知道···”乔安娜茫然的喃喃自语,哈瑞觉得这个时候的乔安娜才是真的迷路了。她正在探索一条可以处置情感的出路。而最后的结果,对旁人尚且没有任何影响,但对于麦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先生来说,恐怕是至关重要的。
哈瑞看着乔安娜沮丧的低着头,她气鼓鼓的在思考问题。
“在此之前,我想你应该看看刚刚送来的礼服。”
哈瑞在恰当的时间把礼盒送到了乔安娜的面前。——盒子是普通的包装盒,不算粗糙的,但也没有什么浪漫元素。乔安娜小心的拆开,盒子里只有一条裙子,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鲜花玫瑰信件统统没有。
这让乔安娜松了口气,但又似乎若有所失。
她突然对哈瑞说:“你知道我父亲给我准备的小礼服是什么样子的吗?”
哈瑞摇头,他不得不提醒乔安娜:“如果你没有忘记的话,你的舞伴是我,我总是会看到你穿着礼服的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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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聚会总是一个充满攀比的地方。乔安娜高中时期翘课频繁,同学几乎已经和她无缘。但她在私立小学依然有一帮同学的存在,彼时大家都是小萝卜头,在一些特定的场合穿着缩小版的西装裙子,学校的等级划分也是父母权势的缩影。
至少对于乔安娜来说是这样的。伯顿那样的情况只是个案,至少没有人欺负过乔安娜——她是个不太说话但有些吓人的孩子。
乔安娜后来从吓人的小孩变成了一个古怪的大人。策划人员对她的邀请只是一张请帖。谁也没有想要高攀希尔德家的小姐,也不是那么相信,希尔德会出现在会场。
——毕竟聚会上大多是一些已经成功或者还没有完全成功的商人。
乔安娜收起了麦克罗夫特送的衣服。她穿的是父亲的一个朋友设计的礼服。拿到衣服的时候乔安娜就已经很郁闷了——衣服的主题金鱼,虽然设计的非常优雅,但主题是金鱼!
“这次的宴会上会有什么危险吗?”哈瑞换上了一件得体的礼服,他们在衣服的选择上都相对保守,也没有选择一些过于昂贵的服装。
“为什么要问我。”
“我只是希望你知道,mi6从我们这里拿到了宴会的直播。”
“也就是说···”乔安娜挂着公式化的微笑出走过宴会门廊长长的红毯。她听懂了哈瑞的意思:“大部分的消息是从你的眼镜上传递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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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起来像是个不可思议的故事。艾格西的心里也是涌起了对福尔摩斯先生的一腔怨念。他虽然知道自己不会和哈瑞同时出现在宴会上,但看着哈瑞和别的女人一起参加,也是莫名的烦躁。
麦克罗夫特特意留下了想要旁观的艾格西。他的电脑屏幕上被等分为了四个窗口,三个监控视角,一个加拉哈德的传讯。
这种场景并非什么大规模的侦查活动,麦克罗夫特的行为多少是在浪费资源。
艾格西看着乔安娜和艾格西携手走在一起,两个人之间有一定的年龄差,但配合的非常默契。
“乔安娜穿着的衣服为什么?”麦克罗夫特的表情有些古怪。
“金鱼有什么问题吗?”艾格西盯着屏幕上的哈瑞,随口问道。除了被乔安娜拒绝的那一次,麦克罗夫特在大部分的时刻依然非常温和。他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非常的配合医生的要求。这让艾格西看到了他离开医院的希望。
“我想希尔德先生是故意这么做的。关于金鱼有一个小故事···”麦克罗夫特没有详细的说明。只能说,拜夏洛克所赐,关于他们兄弟以外的人都是金鱼的说法广为流传,从苏格兰场到mi6,福尔摩斯的形象直接和高智商低情商联系在了一起。
希尔德先生的这种行为依然是在警告,他在提醒他,乔安娜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他最好放弃。
艾格西没有听懂关于金鱼的事情,他的注意力被屏幕上的成像所吸引了,有几个人走到哈瑞和乔安娜的身边,他们在聚会的一个出口处产生了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