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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天,却也只能开口:“还好。”
顾鹤吾上下看她一眼:“呵,这也叫还好。”
唐明宛没有接话,顾鹤吾也许久没再开口,直到车开到她家楼下,停好车,她才又看了看唐明宛:“下车吧,去我家洗漱一下,换身衣服,吹吹头发。”
唐明宛不傻,她和顾鹤吾不熟,顾鹤吾那一句话明显透露了,这一切,是苏墨清让她做的。
苏墨清知道这件事的荒唐可怕,她知道唐明宛知道后的心情是怎么样,因为她们的心情一定一样,不一样的是,苏墨清承受的,也许更多。
那她呢,还好吗?
这件事,如果她确信了是真的,她能告诉谁,她跟自己一样,谁都不能说吧?
面对家里至亲,她该怎么处理?
这时候,明明最崩溃的是她,她还是在顾着……
唐明宛不能再让自己想下去,怎么想,都是死结,都是荒谬。
……
脑子里一时空洞,一时繁杂,让唐明宛头仿佛要爆炸。
心里也隐隐作痛,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那个人。
唐明宛有气无力下车,跟在顾鹤吾身后,跟着她到了她家门口。
顾鹤吾的家在市北郊,跟唐明宛家正好方向相反。
二层小别墅掩映在翠竹松林间,很是别致又华贵。
在进门的时候,唐明宛有些迟疑,怕自己打扰了。
顾鹤吾开了门说:“别担心,进来吧,这里就我一人住。虽然原本是为两个人准备的……”
她凝神想了一下,嘴角的一丝苦笑转瞬即逝,转而她无奈的摇了摇头,又像是在嘲笑自己的片刻走神。
随即潇洒的招呼唐明宛:“我上楼去帮你找两件没穿过的衣服,你将就下,浴室里有新浴巾。”
唐明宛点点头:“好的,谢谢。”
顾鹤吾转身上楼前,深黑的眼眸看着唐明宛,又是微微一叹气,嘴里吐出一句:“我们这几人吧,都不知道是作了什么孽。”
唐明宛无言以对,扯起嘴角,想对她笑笑,却没有笑出来。
她回看着顾鹤吾,还是开口问她:“她都告诉你了?”
顾鹤吾点点头:“只告诉了我。”
唐明宛深深吸口气,心里反倒好受了一些,大概因着,无论对自己,还是对苏墨清而言,能多个人知道,总好过各自在困境里孤独挣扎。
她想问问苏墨清的情况,但忍住了,她不允许自己再多问再多想。
顾鹤吾仿佛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只仿佛不经意说到:“你眼下什么也不用担心,有我在呢,你们都各自好好的就行。”
这话让人安心了些,但又更让唐明宛觉得可悲。
她仿佛有一丝的不甘心和一丝的希望,她想得到顾鹤吾的鼓励:“我昨天回老家,取了我父母的头发,今天上午送到医院,在检查。”
顾鹤吾看着她,笑着摇头,很是干脆:“我了解小墨的性格,同时她也是专业优秀的律师,不准确的事情她不会轻易确认。放弃你心里那些侥幸,早点面对,早点度过去,对你自己才比较好。”
话是很残酷,但唐明宛知道,她这是为自己好。
心里由不得彻底一凉,她点点头,只想逃进无人的角落:“我明白,我去洗漱。”
唐明宛洗漱完出来,顾鹤吾已经在偌大空荡的餐厅里欧式餐桌上,摆满了一桌子饭菜。
她翘着二郎靠在客厅中央的大沙发上,腿微闭着眼,老唱片里播放着一首不知名的英文歌曲,她嘴角挂着一丝笑,但不怎么的,此刻,那笑里带着与人不知、无人可诉的落寞和孤寂。
顾鹤吾听见唐明宛出来的声响,立即睁开眼睛,转身向她指了指餐桌那边:“还没吃午饭吧,现在两点多了,那边餐桌上,我点了餐,你去吃点东西,吃完想休息的话上楼去休息,左边第二间是客房。”
唐明宛这才想起自己这两天几乎没吃过什么东西,并没有什么食欲,也不觉得饿,但不能拂了顾鹤吾的好意。
虽然顾鹤吾知道了这件事,但对自己,好像并没有带着太多悲切和怜悯,也没有丁点儿的小心翼翼,话说得利利索索甚至可以算是不太在乎,但唐明宛知道,这是她有意为之。
这个时候,唯一知情的人再跟着当事人天塌地陷悲悲切切,起不到任何好的作用。
唐明宛这才愈发觉得,顾鹤吾这个人,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得当,着实有她过人的担当和聪明之处,平素里不太正形的娇嗔痴怪不过是她的表色。
“你不一起吃点吗?”唐明宛问。
“我吃过了,你吃吧,在这里,你不必跟我客套,我也不跟你客套。”顾鹤吾说。
唐明宛点点头,正转身去餐厅,却听见有人在大门口开门的声音。
她吃了一惊,询问的望向顾鹤吾,却见顾鹤吾同样一脸状况外的望着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