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身子一直挺好,陡然就病了,修之多么听话的一个孩子啊,在国子监闹了事就跑回家,玉英莫名其妙去爬顾二爷的床,次女顾妍看她的时候那种淡淡的深沉的目光,顾媛和贺氏隔三差五闹一阵,还有柳氏那伤风感冒,一个小毛病,前前后后折腾了大半年了……
这么多事情串起来,确实太不寻常了,难道就是招了邪祟?
顾崇琰神色一凛,急急站了起来,“阿柔,也许你真说对了。”
他急匆匆便往外头去,李姨娘也起身象征性地追了几步,最后望着他的身影,微微笑起来。
这些年朝夕相伴,若是还摸不清顾三爷的性子,她又如何能得专宠?
算计人算什么?在高门大院里,不好好算计,如何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柳氏也是蠢,占着正室的地位,脑子却是一根筋,也难怪这些年夫妻陌路。
她扶了扶发髻,便往内间去陪着顾婷。
没过几天,安氏就重提了去普化寺烧香的事,顾崇琰还特意交代了要顾衡之一道去,说普化寺有一位智远禅师医道了得,让禅师诊个脉,喝一碗符水,说不得能有起色。
又说衡之的病他挂心得很,一日不愈,他寝食难安。
顾妍冷眼看着他惺惺作态,眼睛一点一点慢慢眯起来。
先不说衡之前世便是在去普化寺路上惊马而亡的,父亲什么时候这样关心过衡之了?指名道姓地要衡之去,真的是为了他好?
喝符水?
将一张符箓烧成灰烬混水吞下,就能治病除瘟、消灾避难,真要这么灵验,那还要这天下大夫何用?父亲怎么不想想?
顾妍坚决反对,那符水无效不说,衡之身子弱,万一吃坏了肚子怎么办?
然而顾崇琰心里已是将顾妍这种违逆行为当成了妖邪作祟,哪里容得她置喙一句,一锤定音道:“阿妍小不懂事,为父看你近来气短神虚,也跟着一道去喝一碗吧。”
说着自个儿躲得远远的,生怕沾上了霉运。
顾妍从他那种看怪物的神色里品出了一点意味,当下气得浑身发抖。
可顾崇琰都已经和安氏还有老夫人通过气了,这些人一个个都觉得有理,竟然让她毫无招架之力。
也就是说,此去势在必行了!
顾妍深夜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好像一入梦,就会重现上一世的惨剧,额上细细密密发了一层汗。
外间值守的景兰点了盏油灯进来,见顾妍拥了床被子坐着。
床头烛光幽涩,她的面色在火光里晦暗不明,显得一双点漆似的双眸更加深邃。
顾妍深吸几口气,干脆不睡了,让景兰悄悄地去备些东西。
结实的长绳,锋利的匕首,夹棉的衣物,甚至连药人的迷香都备了……她不能保证途中会出什么事,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以不变应万变。
烧香拜佛,总也不好带太多丫鬟婆子,顾妍便只带了身形高大的忍冬,与顾衡之坐了一辆车,浩浩荡荡朝着普化寺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