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的。
谢小桃扬起了唇角,压低声音道:“怕什么,先前你帮着我在许大夫那边做了那么多瓶药,那些工钱足够你一辈子的花销了,你还要在乎这几两碎银子不成吗?”
绿屏一愣,不敢相信地看着谢小桃,“小姐,您不是说那些钱是用来保命的吗?怎么其中还有奴婢的工钱啊?”她们是在济世堂里赚了不少钱,但她从来都没有想过那些钱里还有自己的一份。
“傻绿屏,那些钱是咱们一起赚来的,我又怎么会一个人独吞呢?”谢小桃笑着道。原本她是打算把那些钱都存起来,准备日后给绿屏当嫁妆用。她看向绿屏,见到的却还是一张写满了惊讶的小脸,便是皱眉道,“怎么?你不想要?”
绿屏摇头,“那是小姐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奴婢不要。”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她便是拒绝了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却是没有半刻的迟疑与后悔,“再说了,奴婢被卖进侍郎府的时候,签的是死契,要那么多的银子也没有什么地方花。”在大越,卖身契约一共分为两种,分别是死契和活契,活契是指等存够了赎身的银子便可以重获自由,而死契则是不同,一旦签订便是终身都不会再有自有可言,除非持有契约的人主动将契约交还给卖身者。
“绿屏,你放心,早晚有一天,你会离开这里的。”谢小桃十分肯定地说,字字铿锵有力,这是她许给绿屏的唯一的承诺。在侍郎府里,所有下人的契约都由陈玉珍负责保管,但谢小桃发过誓,早晚会还绿屏自有,叫她离开这座冰冷残酷的华丽牢笼。
绿屏却道:“小姐,奴婢不走,奴婢会一直跟在您的身边。”在这个侍郎府里,所有人都视谢小桃为眼中钉,肉中刺,若是她再走了,谢小桃的身边恐怕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小姐,奴婢知道这一次是奴婢自己莽撞了,但奴婢保证,下一次见到五小姐的时候一定绕着走,绝对不会给她刁难的机会。”
这样的话刚好提醒了谢小桃,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五天了,她都还没有好好问过绿屏呢,不如趁此机会询问个明白,“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的脸上怎么会有淤青,而你又为何掉进醉心湖里?”
绿屏微微垂下了眼帘,“那件事要从一碗汤说起……”她缓缓地开了口,果真是从那一碗为了苏景程煲的那盅汤说了起来,先是说到了香菱想要抢走她的劳动成果,来个借花献佛,后又说到了苏婉怡的突然出现,故意刁难,最后便说到了自己得罪苏婉怡而被对方下令按在水里的前因后果。一通讲来,竟是足足说了半个时辰。
谢小桃认真地听着,把每一个细节都听了进去,大致已经明白了绿屏为何会落水的原因了。“那你是在被强行按在湖水里的时候,拽断了苏婉怡的手链是吗?”
“手链?什么手链?”绿屏听得有些迷茫,完全不记得自己还做过这样的事情,“小姐,奴婢当时是被香菱按在水里不假,但奴婢的意识还算清楚。奴婢记得,当时五小姐离着奴婢还有一段距离呢,就算奴婢的手伸得再长也够不着啊。”
“你的意思是,从你手中掉出来的那朵花形的玉,不是你在反抗间,从苏婉怡的身上拽下来的?”谢小桃复又问了一遍。
绿屏也是认真起来,“小姐,奴婢真的没有看见过什么玉啊花的。您想一下,当时奴婢把全部力气都用来从香菱的魔爪下面挣脱出来了,哪里有多余的力气去撕扯拉拽呢?更何况,奴婢在水里泡了那么久,不管之前手心里拿着的是什么,经过了那么长时间,恐怕早就掉进湖里沉底了。”
这话说得很有道理,谢小桃认同地点了点头,旋即又有一个新的问题从她的脑海里浮了出来。奇怪,既然绿屏说自己并没有拉拽过苏婉怡的手链,那她手中的玉花到底是谁放进去的呢?
“小姐,您在想什么?是不是奴婢说错了什么话?”见谢小桃很久都没有说话,绿屏试探着问。
谢小桃摇头不语,委实是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因。之前,她也是怀疑过绿屏手里的物件并非是绿屏自己拽下来的,正如绿屏所说的一样,那个小物件若真的是绿屏自己拽下来的,恐怕早就被水冲跑了,又怎么可能一直保留那么长的时间?
奇怪,既然不是绿屏自己拽的,那又是什么人放的呢?谢小桃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脑海里便是浮出了一个人的影像来。会是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