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宫中,看着已经进入了尾声的绣屏,太妃赞许地点了点头,“锦儿,你这丫头真是手巧,看的哀家真是喜欢的不得了。”
谢小桃略显羞赧地垂下了眼帘,谦虚地说:“这幅绣屏是我和楚衣一起绣的,其实,应该是她的手艺好。锦儿和她相比较,真的是差远了。”是有些差了,秦楚衣从五岁起就开始跟着宫中的嬷嬷学习女红了,学了整整九年,功夫自然炉火纯青。
“你也不差啊。”太妃慈祥地笑了起来,更是满意于谢小桃和秦楚衣的关系,没有什么能比得上看见两个丫头和睦相处更为欣慰的事了,“看到你,就叫哀家想到了楚衣刚入宫的那会,如果可以,哀家真希望就这么一直把你留在身边。”
谢小桃笑而不语。她能感觉到太妃对自己的好意,可惜她不能留在老人家的身边,因为她还有很重要的事——那便是复仇。上辈子惨死之仇,她必须要报。
太妃只当她是不舍得与亲人分开,也没有再强求,又与谢小桃说了几句贴己话,才放她离开了永安宫。
在她走后,藏在屏风之后的老者缓步走了出来,他捋着长长的胡须,一直注视着谢小桃离开的背影。
“刚刚那位便是哀家之前提到过的锦儿,不知先生为何会对她产生兴趣?”太妃笑着问,她之所以把谢小桃叫过来,有一部分也是因为面前的这位叫做千机的老人。她不明白为何千机老人会对一个只有十岁大小的女孩如此感兴趣。
千机老人也是笑了起来,只是揪在一起的眉宇,仍是不见有舒展之意。果然如他想的一样,从第一眼见到那个女孩的时候,他便觉察出了对方的不同寻常。“这女孩命格奇特。”
“怎样个奇特法?”太妃好奇心起。近来不是总有传闻说谢小桃是冤魂重生吗?莫不是连德高望重的千机老人也会要这般说?
千机老人却没有明说。以前,他也只是在古籍中才听说过有人会生有两世的记忆,多是因为前一世的执念太深,不想居然真的叫他遇见了。
而谢小桃这边并不知道正有人在背后议论自己。她倚靠着马车,闭目养神着,半晌,才缓缓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绿屏拖着下巴小憩的画面,不由笑了起来。
这些日子也是难为绿屏了,除了要做完每天必须要做的事情外,还要时刻小心着府上的动静,稍有风吹草动先要想一想会不会影响到谢小桃,不但如此,还要隔三差五地来宫里走上一遭,每次来都只能在宫外默默地等着,一等便是大半天。
外面渐渐热闹起来,大抵是行到了市集。谢小桃抬手撩开了车帘,远远便瞧见了正在挑选珠钗的乔四娘,遂吩咐车夫停了下来。
“吁——”车夫将车子停了下来。
绿屏立刻睁开了眼睛,但神志还没有和周公聊完天,“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谢小桃笑笑,“放心,什么事都没有,是我想下去走走。”
“那我扶您下去。”说着,绿屏先一步跳下了马车,又搀扶着谢小桃的手,要其稳稳地落下脚来。
谢小桃笑着,朝首饰阁走去。里面,乔四娘正在挑发簪,一手拿了一支,左挑挑,又比比,却是没有挑出个所以然,索性把心一横,“老板,这两支钗,我都要了。”
够爽快!谢小桃勾起了唇角。
在挑好发簪后,乔四娘又开始选起了手镯,好像要把一身行头都置齐全了才肯罢手。余光瞥见有人来了,便是笑着扭了脖子,“原来是苏小姐啊,真巧,我们又见面了。你也来挑首饰吗?”
谢小桃一向都不喜欢太过粉饰自己,很多时候,她会吩咐绿屏不要给自己戴太多的头饰,甚至连发髻的样式也是能选简单的便不会挑复杂的来。
“嗯,打算买一支簪子送朋友。”谢小桃说,不想叫对方察觉到自己是特意来此的,可当看到琳琅满目的发簪后,她倒是生出了要送一支给秦楚衣的念头,一旦绣屏绣好以后,再见面便是遥遥无期。
乔四娘笑了起来,从托盘里拿出一支金簪,簪尾用黄玉雕着一朵鸢尾花,周围缀着几颗珍珠,“看看这支如何?它的名字叫‘萋萋’。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萋萋。”这是一首送别诗,用萋萋春草比喻弥漫原野的惜别之情,表达出了友人间的不舍与浓浓情意。
乔四娘把发簪递给了谢小桃,趁着对方欣赏之时,用一种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了几句话,复又笑着离开了首饰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