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里,崔旻无疑是心动了的。
虽说入仕的官员辞官再参加会试是少有的事情,但也并不是没有先例的,而且吴赞的话也有道理,他在京城可以自己经营,就算刘光同不出面,难道他就真的束手无策吗?也不尽然,如果真的如吴赞所说的那样,等将来会试榜上提名进入殿试,他可就占了大便宜了。
刘光同见他沉默下去,又歪着头凑过去:“怎么样?是不是动心了?”
崔旻一听他的声音,又把面色沉下去:“难不成我真的抗旨不尊吗?”
“这就对了嘛!”刘光同松了一口气,“也不枉老子一番苦心,替你经营了。”
三个人便又谈了会儿,才各自辞别了,可临走时刘光同又说不放心崔旻一个人回家去,非要跟他同行把他送回去,崔旻又拗不过他,只好随他跟着。
此时夜幕已然降临,从新庆楼往吉祥巷尚要走一段路程,家家户户门前挂有灯笼,倒能就着几分亮光。
二人走了一段后,刘光同突然开口问他:“你回家,要怎么跟你爹说?”
他不提这个还好,一说起来这个,崔旻的火气就又蹭蹭的涨上来:“刘公啊,咱们也相识有快两年了吧?”
刘光同忙不迭的点头。
崔旻就沉了声:“以后这种事,就不能先跟我商量商量吗?”
别看刘光同大权在握,在应天府里跺一跺脚,此方一干官员都要抖三抖,可对崔旻这样的人才人物,他可确实是倾心相交的。
而崔旻之所以会与他时常往来,在外人眼里看来关系还很不错,也正是因为刘光同与旁的权宦有些区别。
就比如说王芳,王芳的坏是浸入骨子里的,在崔旻看来,他就是为了坏而坏的,一朝大权在握,就要搅弄风云,非要搞得天下不宁才行。
但是刘光同不是这样,如果刘光同没有进宫做太监,崔旻觉得他一定会是个好官,而所谓好官,不一定要手上多干净,只要心里有百姓,就足够了。
刘光同也不跟崔旻计较,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说真的,我也有我为难的地方。”
崔旻听他连自称都改了,斜了一眼扫过去:“所以说,到现在我也不明白,你当初为什么会到应天府来做守备太监?”他又啧了一声,“你既然这么怕王芳在京城里大权独揽,还舍下京城跑到应天府来?”
刘光同扔给他一个白眼:“那时候王芳锋芒正盛,连其素都不跟他相争,老子跟他争个屁啊?争到最后吃亏的那个肯定是老子咯。”
他口中所说的其素,是司礼监的掌印太监,当年是服侍先帝的,先帝死后他仍旧在御前服侍,当今天子甚为看重他。
崔旻哦了一声:“原来是拼不过人家,才到应天府躲清闲啊?”
刘光同咻了一声:“这个叫韬光养晦。就好比吴赞吧,他被贬到应天府来,说实在的,要不是老子替他周旋,他能起复?做梦去吧。就这份恩情,他得记着一辈子,知道不?”
崔旻不得不说,刘光同是个很适合官场的人,他在这么多地方之中选择了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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