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为这个你不是还没少劝她吗?母亲也没少叹气,生怕她养成孤僻的性子。”崔昱说着说着,发觉出不对,眉头深锁,“她近来……”
“我适才听母亲讲,成娇知道了薛家太太的来意,却还是要跟薛家太太见一面,说要把话说清楚。”她拿手戳了戳崔昱,“她什么时候这么有主意了?”
崔昱也吃惊,可又觉得不像什么大事,反手拍拍崔琼:“许是落水之后想通了吧,之前她自己不是也说了吗,还是与人相交的好。至于薛家太太的事儿……那毕竟是她亲婶娘,她想把话说开了,也没什么不妥的……”
其实这话他自己说的都有些底气不足。
崔琼自然又多看了他两眼,啧了一声:“那即便这些都不提,我只问你,络子那件事,又怎么说?那天下午,她分明看出来络子不对劲,却不提点你。到了晚间在祖母的花厅,还是她先说了一嘴,说像是年轻女孩儿寻常打的,祖母已经不痛快了,她还要添一把火,拱的祖母训斥你?”
说起这个事情,崔昱也觉得憋屈。
那天晚上回到屋中他细想了想,成娇的说辞其实站不住脚。她既然以为东西是三婶送的不要紧,又为何在祖母面前说那样一句话?摆明了是拱火的。
他一向待成娇与旁人不同,也知道她不会坑自己,可这个事确实说不过去。
眼下崔琼又提起来,他虽觉得不对劲,却还是替薛成娇辩白:“她许是无心的吧。”
哪知崔琼却摇了摇头:“你心里不是这样想的。”
崔昱让她噎的没话说,便袖着手站着。
“我也知道成娇心地善良,更不会坑你,但是这件事太奇怪了不是吗?”她稍顿了顿,“第二天我们在祖母那里见姜家太太,姜云璧的腰间缀了根跟你一样的络子,我原本是没看见的,成娇特意叫我看。你真觉得这期间没什么关联?”
崔昱惊的张大了嘴:“你的意思是说,成娇不待见姜云璧?”
“我说不清楚,”崔琼也是一头雾水,只是深感奇怪,“祖母眼睛那样毒,姜云璧那根络子她肯定也看见了,打发了我们走后留下了三婶一个人。我觉得成娇是故意的,可她从前不这样啊?”
“姐姐也不要多想了,”崔昱心中早已是波涛汹涌,可他又怕崔琼猜疑薛成娇,将来对薛成娇不好,还是开口劝崔琼,“她从没见过姜云璧,何至于利用我去打压她?这件事看起来像有诸多联系,可万一就是偶然呢?姐姐想的这样多,若是给成娇知道了,她不是要伤心死?”
崔琼也心疼薛成娇,可心里的不安却一日重过一日。
她也想过去找崔琅商量,但是那个丫头近来陪着婶婶跪佛堂,哪里有空跟她商量这些。
找她母亲?显然不能够的。思来想去,她也只有找崔昱来问,可崔昱又这样……
她气不打一处来:“我也没说她怎么样,看把你急的。我来问你,不过是想让你也好好想想,成娇从落水转醒后,性格开朗了许多,在祖母面前都不害怕,又有这么些你所说的偶然发生……我也疼她,我也亲她,可这些事儿的确奇怪,不是吗?”
崔昱低头看崔琼:“我知道了,姐姐也别急,等送走了薛家太太再看。成娇既然要见薛家太太,到时候她说了些什么,叫人留心打探一下,总能够的吧?”
崔琼听了这句话气才稍消了些,嗯了一声:“你放在心上就好,快去学堂吧。”
崔昱扯了抹干笑,转身往角门那里绕出去了。
留下崔琼看着他背影滞留了好久,终究抬头望望天,正巧几只燕儿飞过,崔琼盯着看了会儿,长叹了口气,踩着竹叶洒下来的剪影回上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