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恨一个人,就把美的在她面前毁了;若是想折磨一个人,就把她本来坚信不疑的,变得犹豫不决。
叶离觉得凌姜就是这样。若说有种阵法,能窥见她内心,把她心里盼的,脑子里想的,都拿出来凌迟揉碎,她也不会觉得稀奇。
之所以她是这样见着沈透,大概也是凌姜的障眼法。
她这么想着,觉得之后再看见什么也不应该再放到心里去了。
对她重要的东西,还有阿爹。
接下来再看见的,或许就是阿爹了。
叶离这么想着,走了许久,却什么都没发生。
以前跟凌姜好的那个狐狸,曾经有一天在叶离回家的路上把她堵住。火红的尾巴在她面前一甩,趾高气昂地质问:“鼠兔,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其实当时叶离完全不知道她为何而来,更不至于说对她有意见了。
表面上趾高气昂,骨子里不知藏着多少自卑和怯懦。
狐狸那时候还没跟凌姜好上。她脑子里琢磨着叶离的次数,绝对比叶离多。
不怕被人算计,就怕被人惦记。
叶离想来想去,觉得自己对凌姜来说,一定是十分重要。否则也不会三番五次地来搞事儿。
她一边走一边琢磨,天色就淡了起来,在叶离没注意的时候,天就已经亮了。
可惜哪怕幻象也好,她也想见见阿爹。她心里暗道凌姜这阵法果然是折磨人来的,想见什么就见不着什么。
不过,叶离倒好像走到了山谷的边缘。
她小嘴微微一抿,身子轻巧起来,差点笑出声儿来。这就完了?这就到山谷边界了?还以为有什么凶险呢。
山谷的隘口因为通风的关系,所以比别处风大。好像整个山谷中流动的气流,都迫不及待地想要逃出去。
风吹的叶离的衣衫猎猎作响,她额前的头发迷乱着她的视线。
一夜都在走路,叶离有点头重脚轻。而清晨的光辉显得格外的光亮,微微发黄的头发笼出柔和的光,从额前发丝的缝隙间,朦朦胧胧地是一个人的身影。
白衣金带,长袖被风吹得鼓起,叶离步子一缓,往前走了两步,却停住不前了。
“啊。。。”她用白净的小手捂着嘴,指缝里透出微微惊叹,跟风声搅在一起,被吹到稍远的地方。
那人转过头,轻轻一笑,神采飞扬,颠倒众生。
明明还是宋祁那张脸,可是又不那么像,说不出为什么看在眼里是那么好看。
换了别人或许还知道当这是宋祁,可是叶离不会。她跟宋祁谙熟,心里门清,知道这不是他。
跟刚才见到的姨娘一样,都是凌姜装神弄鬼。
叶离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迈开大步,往前走了过去。
“法阵,肯定是有阵眼的。”叶离想。
她忽而捂住了心脏的位置,这话好像哪里听见过。
叶离的耳畔嗡嗡作响,当她要从那貌似宋祁的人身边走过去的时候。她腿一软,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她的泪水又没来由地溢满了眼眶,叶离突然没来由地觉得形只影单。
上一次,上一次是什么时候,跟谁在一起呢?
她用衣襟把眼泪抹去,可是泪水又滑了出来,从眼眶,顺着她饱满的脸颊,滑倒她的下巴上。这不是她在哭了。
叶离一个激灵,默念心咒。
这种哀伤的心绪,一定不是她自己的。
较量到了神仙这种修为,早已不是以招式,而是威压来使人屈服。
叶离笃定,她所感觉到的悲伤,孤寂,都是有人强加。
原来神力是这样。
并不是由淫|威使人屈服,而是窥探人心中最薄弱的地方。
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随便哪个,便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万念俱灰。如此攻心,哪个消受得了。使人肝肠寸断,伤痛迷离。
叶离用法咒清心,心弦却越绷越紧。她的身子依然微微发红,浑身冒着汗,她自己没注意,可是连头上都冒着蒸汽,整个鼠兔就好像正在蒸笼里的小包子。
以前心里没想到,没想清楚的事情,不知道从哪儿开始一件件地跑出来,一丝丝一缕缕地填充在她几乎是空空如也的脑子里边。
叶离咬紧牙关,牙齿咯噔咯噔地响。
她只是心烦意乱,并没有意识到在自己脑海中发生的这些改变。
汗水从她的额头上滴了下来,滚落在被阳光照的淡黄的土地上,迅速被土包裹了起来。
叶离细软的头发已经变成一绺一绺的,头皮也发潮,中衣紧紧地贴在她的后背上,倒是宋祁送她的裙子在中衣外边套着,依然干爽芬芳。
靴底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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