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兵乱,待她修书一封给郑尚书,好派人护送接应她们。还有这浩浩荡荡的车队,简直不能再招摇了,等于通知劫匪过来抢劫,犹如黑夜里亮着的指示牌,上面还写着:我有钱,快来打劫。曹晓颖想想真是满头黑线,这出门在外的,还不得低调行事,如此张扬,迟早会遇到祸事,还是一切从简的好。打扮成被抢了财物的行商家眷,披麻戴孝,哭声震天,谁会愿意来自找晦气,还落不得好。
“娘,你想到方法了吗?我这心里总是忐忑不安的,也不知是怎回事,娘,我看我们还是连夜出发吧,莺莺总感觉不踏实。”崔莺莺急急推了门进来,让吃过晚饭,正在闭目养神的曹晓颖,小小惊了一下。这古人身子就是不好,才这个点就已经犯了困,当然,也说不定是养成的固定生物钟,或是因为人老了精力不济,曹晓颖也不得而知。
“莺儿,你来啦,说什胡话呢,哪有夜里上路的道理,大晚上的走夜路多不安全,再者说这家丁仆妇还需整理行李,哪是说走就走的了的。我知你也是孝顺,可也得打点好一切,顺顺当当的上路不是,对了,娘仔细想了想,给你舅舅去了封信,这毕竟有个男人,也好主事,不至于让人家欺负了去。”曹晓颖连忙安抚了表情慌张的崔莺莺,难道是因她错过了一段姻缘,又或是预感到会有叛军前来,才会心中难安,总之,不管怎么说,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娘,你写了信给舅舅,怎早些就没想到呢,该早点写了送过去的,现今不知会否太迟,舅舅他尚需时日赶路,我们岂不是还要滞留在此,离开不得。再说外面兵连祸结,舅舅来此路途艰险,莺莺实在放心不下。”崔莺莺先是高兴,后想到此行的艰难,又不由得担心起来。
“你放心,娘早就想好了,只让你舅舅派了家丁前来,他公事繁杂,怎敢打搅于他。估计明天就会出发,我们也好收拾一下,整装待发。娘想了一下,不能这般光明正大的上路,还需乔装打扮一番,也好遮人耳目,避免路途横生波折,收了那些金银器物,换上粗麻布衣,也正好合了送你爹出殡的礼数。”曹晓颖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她怎么可能劳动一位尚书来保驾护航,更何况就算她想,公事想来也脱身不得,还不如派了心腹。
“娘,还是你想得周全,莺莺这就回屋收拾随身衣物首饰,夜已深了,平日娘早就歇息了,今日都怪莺儿打扰了,还请娘早些安寝。”崔莺莺得了主意,定了心思,就站起身来,打算先回房收拾一番。
“莺儿,你也早些睡吧,来人估计还要几日,你有的是时日慢慢收拾,不急在这一时半会,等明天再吩咐了红娘,让她帮你打点行李。”曹晓颖嘱咐了一声,就打着哈欠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脑中还在想着明天可以晚点起,已经好长时间没睡过懒觉了,高中生的生活,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这会穿了来,她可要好好睡上一觉。
一连几天就在这忙乱的整顿中过了去,郑尚书派来的心腹这天终于赶了过来,而那其中一位白衣公子模样的,定是她的侄儿郑恒了。大概挂心于崔莺莺的安危,所以特地前来,看他年龄尚轻,唇红齿白,俊眉朗目,鬓若刀裁,气质清秀俊雅,翩翩然一副浊世佳公子的模样,真是位好儿郎,跟莺莺再配不过了。
曹晓颖想不通有这样一位未婚夫在,这崔莺莺是不是瞎了眼,才会看上张生。更何况这郑恒不过捏造几句谎言,就羞愧难言,含恨自尽了,这也太小题大做了,可见其人品还是值得信赖的。想想现代那些大师还活得好好的,还在继续宣传养生赚取黑心钱,曹晓颖就气不打一处来,她奶奶此前生病时就上当受骗过,还死活不听劝,只以为人都在阻她生路,把曹晓颖气得个仰倒。
“姑妈这是怎的了,小侄今日不请自来确实冒昧,还请姑妈不要介怀,我只前来一路护送,不会唐突了表妹,勿需姑妈多言,恒谨记于心。”这郑恒看来很是紧守礼教,那谎言多半是出于爱慕之心了,想来内心也备受煎熬,曹晓颖还是能够理解的。看来这崔郑二人从未见过面,所以崔莺莺才被先入眼的张生迷了心窍。
“恒儿这说的什话,姑妈只是许久未见恒儿,一时有些不敢认,怎会不放心恒儿的为人,今你能来护送我们,姑妈感激不尽,只怕会耽误了你正事。恒儿一路舟车劳顿,还是进屋歇息后,再商来策吧,饭菜已经备好,就等开席了,正好一起用了午饭,也算接风洗尘了。”呃...,这么单纯真的好么,就是因为如此刻板才会错失了先机,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尚未婚配会面有失礼节,但也可稍加变通的嘛,看来得给他们小小制造点机会。
“谢谢姑妈体谅,说来我们一路风尘仆仆,就是为了能早日赶到。姑妈信中口吻甚是焦急,爹他很是担心,特地叮嘱我们快马加鞭,尽早会和。”郑恒边说这话,边搀扶着曹晓颖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