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哪不舒服啊?川子进山已经十多天了,也没个消息,是死是活的娘也不知道,你要是再出了啥事,娘可怎么办啊?”
温月本就一直处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中,那妇人在她耳边的号啕大哭更是让她的脑仁一突一突的疼,就在她实在难忍想要大叫的时候,就听到外面一个苍老的声音叫骂到:“嚎,嚎,一天就知道嚎,死人了吗?叫个啥劲,好好的日子都是被你们这两个娘们给嚎败喽,哎哟,我可怜的大孙儿哦,要不是你摊上这么个整日里哭哭啼啼的娘跟媳妇,怎么可能小小年纪就没了哦。”
外面刚刚还在叫骂的声音瞬间变成了有节奏的喊叫,就像那电视里盘腿而坐的女人撒泼骂街时的感觉,当然,若是温月此时能够看到,就会发现她想的是多么的正确了。
那妇人听到外面的叫骂声后,明显的浑身哆嗦了一下,像是十分惧怕的样子,想要起身去说些什么,可是看了看又睁开眼睛无神看着屋顶的温月却是又放不下。最终,她还是坐在了温月的跟前小声说着:“孩子啊,你可不能吓娘了,川子不过是几天没回来而已,不是还有娘在吗?如今你是娘唯一的指望了,若是你再有个什么在长两短的,川子回来了我可咋交待啊?”
见温月还是不说话,那妇人心中凄苦,那些天杀的臭婆娘,干什么非要在月娥跟前说什么川子死了的话,若不是她们说这些个难听的话,月娥又怎么会因为不想听而急着离开。那黑了心的铁子婆娘又怎么会为了拦她反而把月娥给摔在了地上。幸好肚子里的孩子没啥事,不然她就是豁出命去,也不能让她们过好喽。
孩子!对,孩子啊。那妇人想到孩子时,眼中迸出一丝亮光,她忙晃着温月的肩膀道:“月娥啊,你可不能出事啊,你还不知道吧,刚刚村里的大夫来过了,他说你有了,有孩子了。”
“孩子?”温月小声重复了一遍,一直置于身体两边的手也同时摸上了她的肚子,那妇人见温月终于是有了反应,这才高兴的点头道:“是啊,是孩子,月娥,是孩子啊,所以为了孩子,你也要快点好起来啊,可不能这样糊涂着了。”
温月覆在小腹上的手不停的上下抚摸着,很快她的眼角就流出了一滴眼睛来,真是可笑。上一世自己是那样的想要一个孩子,可是偏偏没有这个机会,如今来到这个这么难以接受的世界里,在她的身体里偏偏有着一个她曾经久久期盼的孩子。
这到底是怎么样糟糕的一种缘分,才会让她经历这些,难道说是老天为了补偿她,所以才让她来到这个世界上,做一个健全的女人吗?虽然这个事实还是太难以接受,可是温月却也不会在经历这么多事之后再一次的大喊大叫,她张开有些干涩的嘴迷茫的看着那妇人道:“怎么办,我不记得你是谁了。”
那妇人听了后却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她只是抓着温月的手道:“没事,孩子,没事!我刚刚已经问过大夫了,她说你这是因为受了太多的刺激,一下子接受不了伤了脑子,往后时间长了会慢慢想起来的。你不记得啥,一会娘都说给你听,不怕啊孩子。”
眼前这个女人温柔的安慰,让温月还有些忐忑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虽然不知道她下面该怎么办,可是这肚子里的小生命却是她及其想要拥有以及眷恋的,她,想要做这个孩子的妈妈。
就在屋中的气氛无比温情的时候,就听到温月所在的这个屋门被人咣当一声推开了,那个刚刚还在外面嚎叫的声音用已经嗓了的哑子说道:“你们两个人,又在一起嘀咕个什么呢?整天里不嘀咕就是哭,一点好事都没有。人家都说,家里有个乐呵呵的媳妇会旺家,我怎么就这么倒霉,摊上你们两个了?说,是不是在一起研究着怎么躲懒,还是觉得大川和他爹都不在了,你们想改嫁,做梦吧!”
说完,她褪下了脚上的鞋子就往一直陪着温月的妇人身上砸去,那妇人似是怕鞋子伤到了温月,只能站在那里硬生生的挡住了。虽然那女人的年纪很大,可是力气却是不小,看着那妇人脸上痛苦的形色,温月就知道这一上子是打的不轻。
皱着眉头看了看那个扔鞋的人,却发现她竟然是一个身高大概只有一米五,脊背已经严重佝偻,成了一个好大的罗锅儿。黑白参杂的头发稀疏的盘在脑后,跟屋里的妇人一样,穿着一件青色的打着无数个补丁的衣服,正一脸凶恶的盯着她们两人看。
那妇人见此,也怕她再留在这屋中伤了温月,转头对那妇人哀求说:“娘,您别打了,月娥肚子里还有您的曾孙呢。”
妇人的话音一落,那老太太就马上停了嘴,恨恨的瞪了她们就转身出了门。
那妇人淡淡的笑了笑,又对温月道:“你好好歇着吧,一会娘给你送饭过来,你奶奶这几天是因为心里难受,所以性子有些左,没事,大川回来了她就好了。”温月还要开口,门外那女人的声音却又不耐烦的响起来:“你到是快点出来啊,难道就让我一个人做饭啊!”
她无奈边应着边快速的对温月道:“你再睡会儿吧,晚会娘再来跟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