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来人须发皆白,还穿着雪白的道服,他手里拿着拂尘,站在云端上。我惊诧,这柳长言的师尊竟然是个地仙!
自己这样傻愣愣的站着,好像不太好,我跟着见礼,却没跪下,“师尊好。”
说完我自己差点又想挠墙,他是柳长言的师尊又不是我的师尊,自己瞎叫什么!不过我是不会承认自己的口误的,当下笑容满面的看着柳长言的师尊——冲元子。表现得很乖巧。
冲元子朝我微微颔首,突然说道:“以前不曾见过姑娘,不是我们昆仑的狐狸吧?”
我一愣。
不待我答话,冲元子自顾掐指算了起来,片刻过后,他一脸纠结,“怎么算不出这位姑娘的来处归处?再来一次。”然后又开始掐来掐去。掐着掐,他好像忘了旁人,只管自己算得高兴。
柳长言轻咳一声,说道:“见笑了,师尊一直都这么……率性。”
我点头表示理解。我的好些个长辈都没个长辈样。比如说美人,她在我跟前从来都懒得端架子,一点上仙该有的做派统统没有。她说,她在我面前没个长辈样,我在她面前也没个小辈样,谁也不比谁强。而这像大长老一样,满头华发的老者显然也是同美人一样的。我只希望他不要和大长老一样啰嗦就好。
柳长言出声,把冲元子从自己的世界里拉出来,“师尊!”
冲元子停下动作,很假很假地咳了几声,“为师掐指一算,得知你们要回来,今日果然到了。”
冲元子拿着拂尘在长清头顶拂了一下,很忧愁的样子,他叹了一声,“你们都下山去了,只留我老人家在昆仑山上,实在寂寞得紧。”
平日里咋咋呼呼的长清此刻低垂着脑袋,他低声道:“接到您老人家的传讯后,我们这不是回来了嘛?”
冲元子轻哼一声,把拂尘甩回臂弯,说道:“你们随为师来。”说完率先驾着云走了。走出老远,我依稀听见他气急败坏的声音:“怎么还是算不出来!乱了乱了,徒儿的也乱了!”
柳长言拿出飞剑,一脚踏上去,回头朝我伸手微笑,“上来。”我把手放进他的掌心,借力上了飞剑。
我站在他身前,陷入了吃不吃豆腐的纠结中。就我们现在的姿势,我总不能反手抱着他吧?我纠结着纠结着,刚伸出狼爪,身子也往后倾了倾,柳长言就在身后说道:“到了。”
为什么!!要犹豫!!
我们从飞剑上下来,一路顺着长阶拾步而上。台阶的缝隙里隐隐可见一些青苔,显然是有些年头了。阶梯的尽头是一座古朴庄严的宫殿,隐在云雾里,瞧得不甚分明。
踏上最后一层台阶,柳长言扯住我的袖子,说:“你在外头等等。”
我闻言点了点头,飞身跃上一颗高大的树木,在上头寻了一处枝丫坐下,目送柳长言和长清一同进了殿里。
殿门紧闭,我瞧不见他们的身影,更听不清他们的谈话。我坐得无聊了,使劲摇晃着双腿,树上的叶子纷纷坠落,飘到石阶上。
人间还是冰天雪地,而这昆仑竟是绿草如茵,想来也同我们青丘一般,不愧为仙乡福地。
我数着那些飘落的叶子,数得眼前发晕,终于殿门打开了。柳长言的师尊先从里头走了出来。他走出几步,停下用手捂了捂心口,再走几步,又停下,深吸了几口气。
我听见他说:“诶,想不到下了一趟山,别的没悟出来,倒是把人间酸腐书生的做派学了个干净。”
我在树上捧腹大笑。
我正笑着,不想他们的师尊又折回来,我一惊,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不受控制咳起来。我顺了顺胸口,看见师尊正扯着长清的耳朵,骂道:“你以为就这么放过你了?”
长清歪着脑袋,叠声道:“师尊,您轻点!”
他们两个推搡着走远了,我把目光收回来,瞧见柳长言站在树下,有一片落叶掉在他的发髻上。
我笑道:“你瞧,连你师傅都嫌你迂腐得厉害。”
他把那片叶子拿在手心里仔细瞧着,好像上头有什么好看的东西一样。正当我怀疑他已经走神的时候,又听得他说:“以后改便是。”
我不置可否,轻笑一声,然后跳下树枝,站在他跟前,说:“你带我去找弱水。”
他微微颔首,拉着我踏上飞剑。
弱水周围一片静谧,方圆百里,没有见着飞禽走兽的,我深吸几口气,发现空中弥漫着腐朽阴暗的气味。鲛人,真的会在这种地方生活吗?
弱水是一汪流深的潭,明明水质清澈,却怎么也瞧不见底。水面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有风吹过,连涟漪也不曾泛起。在弱水周围绕了一圈之后,我扯了几根头发,对着断发吹了口气。断发在空中飘荡了一会儿,来到弱水上方,在空中打了几个旋,然后就掉在弱水里,沉了下去。
我咬着唇,把足尖轻点在弱水面上,足尖刚点到弱水,就好像有一股吸力般,要把我扯进弱水去。我惊呼一声,感觉身上的灵力流失得厉害。
“姑娘!”柳长言的惊呼声传来。他拉住我的手臂,把我带离了弱水边,他道:“不可儿戏!这水谁都能给沉下去。”
我惊魂未定,愣愣看他,莫能言语。看来这弱水真是不简单,不然也不会成为昆仑禁地。
柳长言神色有些严肃,他问道:“你就非要找到鲛人不可?”
我在弱水旁的一丛草地坐下,想了想,我缓缓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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