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野路子”受益匪浅,而最大的收获在于我们刻苦的练习得到了全队的认同,不再疏离我们。这些淳朴的战士还私下来跟我们道歉,扭捏却真诚的样子让我们感动的同时又忍不住发笑。
离开破庙后我们借宿在当地一家农舍内,这家的主人我们都叫她黄姨,一个苦命的女人。她丈夫进城卖草药,被伪军当做奸细杀了,大儿子为了报仇参加了游击队,在一次战斗中也牺牲了,只留下了一个女儿和她相依为命。
休息时间,我们常常帮黄姨做些农活和家务。刚开始是队里要求的,后来了解到她的事,我们自愿帮助这个坚强的妇女,其中康磊尤为用心。
说起这个康磊,其实也是个苦命的。早年家里穷,父亲出去打工,十几年没了消息,母亲坚强的独自将他带大。在他上高中时,母亲积劳成疾瘫倒在床。戏剧性的是早没了音讯的父亲回来了,带着丰厚的资产,他稀里糊涂的成了富二代。
一个多月里,我们没有见到半点油腥,现在只要看到非人的动物,我们的眼睛都是绿的。每天我们最喜欢的事就是端着土碗坐在门口,盯着黄姨家唯一的一只老母鸡下饭,惹得黄姨的女儿陈木棉每天都像防贼似的看着我们。
等来等去,又过了一个星期,终于盼到了战斗任务!
这天傍晚,我们随便收拾了下屋子,准备出发前往训练场领武器。黄姨站在门口,给我们每人塞了一个热乎乎的煮鸡蛋。我有些手足无措,要知道这里的人们过生日才可能有一个鸡蛋吃,而鸡蛋是黄姨家出了粮食唯一的经济来源。
“黄姨,我们不能收”我把鸡蛋塞了回去,如果拿了我吃不下去。
“拿着吧,黄姨没啥能给你们的。只希望你们多杀几个黄狗子(伪军),帮我那个短命的丈夫和儿子报仇!”说着黄姨眼睛红了。
最终我们还是收下了鸡蛋,黄姨和她女儿一直站在门口,目送我们远去,就像目送她的儿子出征一样。
“如果不能多杀几个鬼子,我估计没脸再回来见黄姨了”
走到远处,回头看到黄姨单薄的身躯,我感叹道。
蒋义涛和康磊也点了点头,这些鬼子造的孽实在是太多了。
走到训练场,游击队一分队都已经集合完毕了,我们连忙跑过去排好队,等待发放武器。
“不是吧!这么坑爹!”
看着手里的家伙,我们欲哭无泪。虽然知道游击队缺乏武器弹药,但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吧。我们三个居然都是红缨枪!我们就拿着这个上战场?
看着其他人的装备,我们没了怨气,多数战士拿着的是土枪,还是自备的。只有少数老战士拿着的是汉阳造,每人还只有可怜的几发子弹。三枪土八路,名不虚传啊!
这次我们进攻的是白彦,一座有着1000多伪军的县城。进攻的时间选在晚上,这对我们比较有利。除了我们一个大队外,还有六八六团和特务团一共有2万多人,在兵力上我们站绝对的优势。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强行军,我们到达了白彦县城附近,这会天也完全黑了。
白彦县城的伪军在不知不觉间被我们团团围住,随着进攻的军号声,四面八方的战士发起了进攻。
“杀!”
人一过万,无边无涯,四周到处都是冲锋的士兵,而这会黑漆漆的城墙上,守军居然还没有反应。
八路军战士们离城墙越来越近,白彦仿佛顷刻间就将淹没在人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