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
楚曜一掀衣摆,端坐在正中央的太师椅上,见她身旁小案上空荡荡的,不由拧了拧眉,对着外头唤道:“看茶。”
仟吴早已准备好茶水,只是思寻太子殿下是否将她看成客人,犹豫着主动上,还是等太子殿下差遣了再上。是以,他很快就将茶水端上。
楚曜小啜一口,温度适中,茶气幽香,心情也轻松不少,“说吧,来寻我什么事?”
沈晗月咧嘴一笑,执起茶盏,贪恋似的,继续尝着手中清茶。
楚曜默默望着她的没事找事,也不催她,看她唱得哪出?
“呃……我只是想问一下,先前你答应……答应在定安村建庄子,还算数吗?”沈晗月说完一句,见他面不改色,没有不耐烦,继续又道:“还是,靖阳侯府送来的五百两……就是庄子的钱?”
楚曜嘴角微微勾起,双眸依旧看着她,看她还能扯出什么话题。
沈晗月见他不答话,便有些小恼起来,懒得理自己又干嘛走进来?既然走进来要接待自己,又一副闷葫芦的模样,好歹也吐一两个字,这是礼貌、礼貌你不懂吗
楚曜知她一定咬牙切齿,心情更加好了几分,用瓯盖轻巧地拂了拂盏内没有的茶沫,着看她能拿他怎么办?
这边的沈晗月见这阵仗,不知道他是什么神经搭错了,便也装作细细品茗起来,装蒜谁不会?她只是需要耗点时间,又不是跑到这里泡仔来的!
冷场,继续一阵子的冷场。
楚曜原本是等着她继续胡诌,可突然想起莫允带来的消息,说沈侍郎府的大公子沈玦,正在巷子里寻人?而莫允故作打招呼询问,那沈玦却又不愿言明,只说是路过。
这个情况更让他起疑,这个月姑娘一直隐瞒身份,看样子,与那沈玦是有什么不能明说的牵扯,想到这,他先前的好心情又消散了去,开口道:“你不是离开定安村了吗?那我下个月在那里建庄子,你怕是看不到了。”
“哦!”沈晗月继续喝茶,就算他不建庄子,她又能怎样?所以他兑不兑现承诺,全看他的信用而已。
“看你的模样,不是为了庄子而来,说,到底什么事?”
“其实吧……是有那么点事!我前几天做了个梦,梦见一个年长道士……”沈晗月话没说完,楚曜不信地轻哼起来,沈晗月被他的这个表情打断,也就没有继续下去。
“编,怎么不编了?”
沈晗月双唇撅起,“编又怎样,我又没害人,再说大华哪条律法说编故事犯法?”
“我该说你功底非凡,还是脸皮够厚呢?被看穿了还那么一套一套的?”
“那我不编行了吧,反正又不是没在你面前编过,现在你不听我编,我也懒得说!”
“不行,你若编不出一个有用的,那么就别想出这个门!”
沈晗月腾地从座位上跳起来:“凭什么?做事要讲道理才行,你……你这是绑架?不对,应该是限制人身自由,你这样算恃强凌弱,不是君子所为。就算你是当官的,也不能欺人太甚。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不能上吊的梁,若是让人知道你如此缺德……”
她这边噼里啪啦地正发作,楚曜已经蹙起眉头,规矩,他最重规矩,这个女子实在……
“够了!”他的话语很简练,只有两字,却蕴着无法忽视的威严,令沈晗月噤了声,她抿了抿唇,有些后悔性子一来,便想什么说什么了!
楚曜见她被吓到了,轻咳一声,又喝了口茶,缓缓道:“首先是你急急敲开我的门,又说有重要的事情,那么我便在这洗耳恭听。而此刻,不管我说你编,还是承认你说的是事实,你都已经耽误我的时间。
你可知道,我本有重要的事情,可你一句有事,我便在此听你说。如果你胡说八道,只是想拖延我的时间而令我误了大事,难道不应将你押下去审问吗?要知道,拦官申冤都要吃些苦头,何况拦我出行,更不能不了了之!”
沈晗月垂首,没有辩驳,他说得有那么些道理,只是……只是沈晗月心里还是不服气,是以她抿着唇,不再说话。
楚曜不知自己竟会如此有耐性,甚至放低声线,对她轻声道:“说下去吧,我不说你编了。”
沈晗月没想到他语气会软下来,心里也就不好意思再继续较劲,便道:“我是真的做了个梦,梦见一种画符,说让我讲给贵人听,贵人一定有用,会给我赏赐的,所以……所以我才仔细想了想,认识的人中,最贵的可就是你了,所以……所以……”
“阿奕不是你认识的贵人吗?你怎么肯定我比他贵?”楚曜这句一说,觉得这样应话有些不对。是哪里不对?是自己太过反常,才会跟她磨蹭半天,所以觉得怪怪的?
不是不是,应该是她说的什么最贵的人,自己又应承地答出一句,就好比承认自己是货物,价格很高很贵的货物,这才觉得怪怪的,一定是这样!
楚曜这边想了那么多,而沈晗月可没那么费劲,越发坦然言道:“你说你是阿奕的哥哥,而且这个梦说给阿奕,一是没机会,二是说给他也没有用处,而你……”她没有说下去,她想说,你们是太子.党,太子能顺利成大业,才有阿奕的平安,也会是沈府的繁荣,所以……才会选择告诉你!
楚曜见她很认真,本也觉得她有些小聪明,便也想知道她接下来会说出什么。
沈晗月见他是真的有兴趣,便也不再胡扯,本就灵光一闪,至于有没有用,也是看他自己,她只是因为要躲避大哥,顺便提一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