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怎么能这样,我明明跟你说了的啊,其他同事应该有听到我们说的话的啊!”贺雪慌乱地看向周围,期待有人正好听到了她和宋玉说的话。
然而没有人站出来,大家都没有听到他们的聊天,或者听到了并没有注意,或者听到了却不确定所以不敢站出来。
而宋玉似乎很害怕地扫了周围一眼,连忙补充说:“我早上忙得很,也许你根本没有提这个事。”
刘芸却笑了,她端着樱花粉的可爱茶杯,笑着欣赏着贺雪狼狈的样子,在别人都刻意保持着严肃的样子的时候,她肆意地笑着说:“也许sherry(贺雪)根本没有提这个事,她只是想拉我和song下水,替她一起承担责任。”
贺雪大喊:“你胡说,我怎么可能说谎,我说的是真的啊!我真的让song问过你!”
“那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啊!”
“是你陷害我!”贺雪嗓子已经完全不行,她拼尽全力地大吼,却只是嘶哑的几个破音。
刘芸突然不笑了,冷冷地对贺雪说:“我为什么要陷害你,害你对我有什么好处,有的人自己蠢笨,犯了错还要推给别人,我最看不起你这样的人了。”
被自己看不起的人说看不起自己是什么滋味?
现在贺雪知道了。
她从来都是与人为善的,她从来都不会说伤害人的话,但是现在她想杀人,想用世界上最恶毒的语言去攻击刘芸,骂她不知廉耻,骂她婚内出轨,荡|妇,骂她神经病……
然而她骂不出口,她的教养、她受到的教育、她深入骨髓的为人,让所有的恶言恶语都堵在了她又干又疼的嗓子眼儿。
憋屈,只能大哭来发泄,但是嗓子疼得连哭都是一种奢侈。
“好了,大家都回去做事去,sherry你下午写一份事故报告发给我,这件事我会向上面解释,但是总公司的处置我无法干预,希望你能诚心悔过,报告尽量诚恳点。”经理突然冷静地发话。
经理话音刚落,沈毓舟就抱着贺雪,把她的头埋在自己的胸口,不让她面对周围人的目光,她用自己宽大的黑色风衣罩住贺雪的颤抖的身躯,挺直背,目光扫过周围还在围观的人,最后停在了刘芸脸上。
刘芸仿佛一个斗胜的公鸡一般昂着头,矜持又骄傲地与沈毓舟对视。然而沈毓舟的目光里什么也没有,没有刘芸预想的愤怒、没有警告、甚至连厌恶都没有。
刘芸有些惊愕,失望地撇了撇嘴,无趣的转开了目光,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沈毓舟低下头,死死揽住贺雪,拖着她往前走,一边在她耳边悄声说:“咱们去洗把脸。”
沈毓舟把贺雪扶进了厕所,顺手把“清洁中,请勿进入”的牌子挂在外面,关了厕所门,打开水龙头,一直放到热水出来。
而贺雪却一溜烟跑进隔间,把门锁了,然后肆无忌惮地流泪,发泄心中的愤懑、悲伤、失望、还有——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