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云泽还在发狠地拼命尝试站起来,但身上就是没劲儿,也咳得越发厉害了。
“啊!”
情急中,苍郁突然手捂肚子,痛苦地哼了一声。
被病体折磨得意识模糊、情绪几乎失控的越云泽,仿佛突然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一下子清醒过来:“郁儿,怎么了?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说着,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子力气,扶着东西站了起来。
苍郁感受了片刻,眼含泪花说:“是我们的孩子,他在踢我,你摸摸。”
说着,走过去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腹部。
云泽恍惚感到,在自己手掌之下,果真有个小东西运动得十分卖力,时不时把娘亲的肚皮都顶起来了,大概是在伸腿吧?
一下,一下,那是蓬勃生命的延续!
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觉,在他心中恣意蔓延开来。
越云泽亲眼看着她的肚子一天天隆起,但这还是他头一次,真切地感到了即将为人父的滋味!
这滋味五味杂陈。其中当然有喜悦,有感动,不过更多的,是歉意。
郁儿为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可在她最需要人照顾的时候,自己不但什么也做不了,还要成为她的负累!
这个习惯了将所有责任扛于一肩的男人,此刻心有多痛,又有谁人知晓?
过了半天,云泽才缓过神来,轻轻抹去妻子脸上的泪水,柔声说:“郁儿,对不起,辛苦你了......”
“没有,不辛苦......”
苍郁咬着嘴唇,使劲摇着头。
既已做了夫妻,就要与君共白首。无论有多少的风雨坎坷,自然不能放弃对方。
这气氛太沉重了,对彼此的身体都不好,苍郁转移话题说:“云泽,你想要个男孩还是女孩?”
“都好。”
他说的是实话。
他没有那些重男轻女的封建观念,只要是他和郁儿的爱情结晶,男女都好。
“可是我想要个男孩子,”苍郁说,“长大了,可以像他爹爹当初一样,丰神俊朗,纵横天下,还可以保护我。”
越云泽说:“那要这么说,我倒是想要个女儿,那样多年以后,我还可以常常看到,你现在迷人的样子。”
他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暗想:多年以后,多年以后,多么遥不可及的字眼。我连明日、后日,都不一定能熬得过去呢。
患难与共的夫妻,无论身体有多么不适,心却始终紧紧靠在一起。
又过了段日子,家中银两储蓄已不太多,但夫妻俩还是谁也没有想到,去动别人埋在地下的装满银饼的瓦缸。
越云泽心疼地问忙前忙后一刻不停的苍郁:“郁儿,你累不累?坐下歇歇吧。”
苍郁赶紧把无意识地扶住腰的手,藏在背后:“不累不累,以前要干很多活儿,锻炼出来了......”
忽然意识到,自己说这些干什么,这不是更让云泽心里难受么?赶紧改口道:“你放心吧,我身体好着呢。”
由于精通医术,越云泽对人体构造非常了解,知道苍郁的腰该会很累,脊椎承受压力增大,还有可能水肿。
“你现在不可久站,知道么?”
“知道,我会注意的。”
“不要再爬高弄低地收拾东西了。”
“好的。”
“要少食多餐。”
“知道了。”
苍郁仿佛在悉听医嘱。
“让我看看你的手。”
“啊?”苍郁突然反应过来,眼珠转了转,“干嘛?”
越云泽不答,只重复了一遍:“拿来。”
苍郁没动,越云泽一把拿过她的手。。
那是一只比从前“胖”了些的手,在上面轻轻一按,就是一个小坑,半天才起来——明显的水肿现象。
云泽十分心疼。他本想上说几句关心的话,可是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口,也不配说什么,只黯然松了手,垂了头。
从前顾全天下的时候,从未在意过她的感受;如今,自己失去所有,她却吃苦受累,以柔弱双肩,为自己撑起了一整片天空!
他每天默默听她背着自己吐得昏天黑地;听她夜里艰难地翻身,自己却什么忙都帮不上,心里万分歉疚。
其实苍郁背着他作画,再冒着风险出了结界去卖,这些他都不知道。
越云泽只能装作精神好一点、尽量多喝一点粥,让妻子开心。
实际上,纵以苍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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