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云泽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但我知道,你不喜欢把自己画得太美。”
说着,越云泽还是将画铺平晾干,细心地折了揣入怀中。将来若失了仙力,就没有虚元可用了,因此,还是揣在怀里比较稳妥,而且,心脏随时能感觉到“她”的温度。
“郁儿,你是我的人了,头发该要盘起来了吧?”
这前半句太过xiaohun,以至于苍郁都没顾上回味后半句。走神了好半天才意识到,成亲了,是该盘头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父精母血,焉可弃乎?在旧时,头发被认为是人体最宝贵和神圣的部分之一。
在许多文化中,女性的头发都被认为性感有魅力,以致于成婚以后,头发必须被遮掩起来,避免引起他人的yuwang。
苍郁这就抬手要去弄。
“我帮你。”
越云泽自觉欠她太多,爱她太重,想要尽力弥补,想为她做自己能做的一切事情。
“你会么?”
“我可以学。”
这一世,苍郁孤独无助,吃尽了苦头,尤其相依为命的姐姐死后,她几乎四处流浪,没再感受到过关怀。
而这一句来自自己最爱的人的“我可以学”,一下让她尝到了最真实的感动。
高高在上的仙,成了平凡的自己的丈夫,他还愿意放下身段为自己梳头,自己今后还有什么不能为他做的呢?
“来,坐下。”
越云泽让苍郁坐好,将她顺滑的万缕青丝捋整齐,然后开始动手按自己想象中的去盘。
没想到笨手笨脚地,怎么也固定不住,还不小心揪疼了她。
苍郁始终忍着不叫出声。有他这份心意在,这点痛算得了什么?
一下扯得狠了,苍郁没忍住还是喊出了声:“哎呦!”
越云泽慌忙松了手:“都是我不好!”
“你说什么?”
苍郁一惊,忘记了头皮的疼痛。
——云泽他竟然学会道歉了!当年自己中了“疏魂乌”的毒,他不小心按在自己溃烂的肩头,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下,他都没有道过歉,但如今他对自己说,都是他不好!
他的确是变了。从前的云仙,高高在上,遥不可及,而现在的夫君,变得懂怜香惜玉了,他会微笑,会皱眉,会伸手把她掉落的一缕秀发拨到耳后,这样才有生气,才像一个有温度的人。
平心而论,苍郁更喜欢现在的云泽。可是相应的......苍郁不忍再想下去......
二人相拥观云海,云卷云舒,瞬息万变,就像生命里的变幻莫测的际遇。
越云泽忽然扭头问:“你冷不冷?”
她的凡人之身,上得天来,越云泽是给她施了特别咒符的,可是自己功力不断衰减......
苍郁吸溜了一下鼻子,又往越云泽怀里钻了钻:“有一点,不过还可以忍受。”
越云泽听了半晌没出声,他在揣摩她这话的意思。女人说冷,又说可以忍受,这到底是冷是不冷?
要是情商高的,立时就该脱下自己的外袍给身边人披上了。不过,苍郁已感到相当满足,以前的云仙,根本不会问别人冷不冷的,他不是不在乎,只是想不到而已。
但她到底还是低估了越云泽的学习能力,他想了片刻,还是将袍子脱了下来,盖在苍郁身上,把她裹得严严实实,又搂得紧些。
苍郁的惊喜溢于言表,难以置信地望着越云泽。越云泽回报以一个温柔的笑容。此时,苍郁觉得自己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子!
“你说以后,我要是变成满脸褶子的老太婆怎么办?”
“那好办,我就变成,比你多十条褶子的老先生呗。”
苍郁笑起来:“才多十条?”
“那二十条。”
“三十。”
越云泽老老实实接受:“那好吧......”
“呵呵,不知道满脸褶子的云仙什么样?”
“沙皮狗你见过没?”
“啊......”
“就那样,前后差不了太多。”
“那你说,我要是变成一个啰嗦的老太婆怎么办?”
越云泽认真答道:“一般的啰嗦,我还可以忍受,实在忍不下去,就用闭耳功呗。”
闭耳功,就是选择性耳聋,算是一种气功,凡人便可练就,因此即便他将来成了凡人,也不成问题。
小孩子就经常使用选择性耳聋的功夫,对待母亲们的唠叨。
苍郁的眼睛又笑成了一条缝。真没想到,清冷疏离的云仙,有朝一日也会变成乖巧的模范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