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是午后,楚琏刚午睡醒来,伸了伸懒腰,随后进了小书房。
她虽不掌家,但也有许多零碎的事情要处理。
今日首先一项就是北境那边的来信,秦管事的,说的都是关于蛮人简市的事情。
她今日要将这些信看完,并且给秦管事一些恰当的建议,再派人将信尽快送到秦管事手中。
另外她与端佳郡主合伙开的珍宝轩,也有些日子未上新了,昨儿,在魏王府的时候,端佳郡主就与她提过,她今日下午要抽个空,画上几幅新颖别致的花样子派人速速送过去。
这么一想,事情还真是不少,够她忙一下午的了。
楚琏正在瞧秦管事的信,他送来的信厚厚一封,拆开来数数足有二十多张……
楚琏边看边将一些重要的问题记在纸张上,准备等会儿着重回答。
可她才看到一半,外头钟嬷嬷就求见。
楚琏眉头蹙了蹙,松涛苑的下人们都很有眼色,甚少在她做正事儿的时候打扰,除非是有什么急事儿。
她放下手中信纸,走到一旁短榻上坐下,吩咐让钟嬷嬷进来说话。
钟嬷嬷一进来就满脸急色,忙行了礼,道:“三奶奶,老奴有件事要向您禀报。”
楚琏让问青端两杯蜜水进来,“除非是事关人命的大事,否则其他的再急也没用,嬷嬷还是先坐下喝口水平静一下吧。”
方才明明火急火燎的,可被楚琏这句话一说,钟嬷嬷奇迹般情绪平缓下来。
冷静后,钟嬷嬷在心中无奈的笑了笑,还真是像三奶奶说的,这事儿就算是再急,也没必要乱了阵脚。
温热的蜜水几口下肚,钟嬷嬷平息下来,这才将事情原委娓娓道来。
楚琏放下手中茶盏,说话的语气中并无钟嬷嬷想象的惊怒,她只是略微的有些惊讶,“嬷嬷是说,祖母想叫我将归林居的地契拿出来放到公中?”
钟嬷嬷无奈地点点头。
三房的人也不是在靖安伯府中白待的,尤其是钟嬷嬷是贺常棣亲自挑选出的人,自然也有一番手段,她能在第一时间知道庆暿堂那边的动静并不奇怪。
楚琏扯了扯嘴角,在贺老太君对她不满的时候,她已经隐隐遇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罢了。
到底还是归林居的银子刺激了人,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就算是在高门贵胄,也同样是这个道理。
恐怕这个决定,也有大姑奶奶贺莹的功劳。
她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让归林居开张,就是瞪着这一天呢!
在那些人眼里,归林居是一颗摇钱树,可是在她眼里,没了她的东西,归林居就什么也不是!
钟嬷嬷等了许久也不见三奶奶说话,就抬头看了楚琏一眼,却发现三奶奶歪着头靠在软榻上正发呆呢!
她嘴角抽了抽,都无语了。
她一个老奴才都急成这样了,可是三奶奶这个时候却还走神?
她知道归林居每月的盈利,好不夸张的说,只一个归林居每月赚的银钱就能够靖安伯府一个月的开支甚至还有不少结余。
世人都逐利,难道三奶奶就一点也不在乎这些银子?
楚琏还真不在乎!
归林居虽然是她一手开设的,确实是个极为赚钱的酒楼,可她已经不是刚嫁进靖安伯府的身无分文的三奶奶。
她如今手中不管是珍宝阁的分红还是北境简市的利润,哪一样不比归林居多得多?
虽然归林居对于她来说并不重要,但并不代表别人就能随意夺走利用。
归林居到她手中的时候只不过是个无人问津、“苟延残喘”的小酒楼,甚至是靠着每月伯府的贴补这才勉强经营,后来是她接到手中,用自己的嫁妆银子去重新布置,亲手安排,甚至是专门做了开张招揽的企划,这才让昔日籍籍无名的小酒楼名满盛京城,甚至成为权贵们消遣的地方。
这其中,贺老太君唯一出的便是这一张小小的只值两三百两银子的地契而已。
可到“功成名就”的时候,所有人都想要来分一杯羹,世界上又怎么会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她不屑于争抢并不代表她不会争抢。
钟嬷嬷有些急了,她们松涛苑的下人可是亲眼看着三奶奶把归林居开起来的,三奶奶为归林居做的,可再没有旁人比她们更清楚的了。
老太君这般做可真是不地道。
那地契现在还在她们三奶奶名下呢!官府都过户了。
钟嬷嬷看不出楚琏的想法,只好旁敲侧击的寻问,“三奶奶,难道您真要将归林居交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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