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坠,看容婉玗仔细收好了,这才接着说:“忘了是哪位高僧开过光的了,据说颇为灵验。我平日里本不信这些,只你近日小人缠身,才让我突然记了起来。”
这小人说的是谁,在座的娘娘都是消息灵通之人,位分低的嫔妃消息不灵通,可昨日驸马在乾清门和长乐宫前那么一跪,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只是她们在后宫修炼了多年,都是极有眼色的人。看皇后这两日心情不算美,承熹休息了三天,可面上还留有些憔悴之意,都识趣地不提驸马。
既然有人开了头,妃嫔们眼一亮,盘算着自己的私库里还有什么驱邪避凶防小人、寓意又吉祥的东西。
这个说:“赶明儿我把我那儿供了好些年的观音像给你送过去。”
那个说:“我那也有对玉如意,据说是一百位多子多福的老人沾过手,寄了喜气上去的,明儿也让人给你送过去。”
柔贵嫔用帕子捻了一颗蜜枣,本是不雅的吃相可她做起来却偏偏很是好看。她想了想自己没什么能送得出手的吉祥物,便笑道:“再有一个来月就要过年了,承熹你还年轻颜色又好,过年可一定要穿得漂漂亮亮的,想穿什么样儿的我亲自给你画图样子!”
柔贵嫔在这些嫔妃里面年纪最小,最是爱俏,平日里闲来无事就琢磨各种首饰样子绢花样子衣服式样,不光宫里的小丫鬟乐于学,世家贵妇也时常学着她穿衣打扮,传到了民间总是能广为流传。
……
盛情难却,容婉玗朝皇后看了一眼,看母后只是笑着喝茶,没半分帮她解围的意思。只好自己站起来又福了一礼,笑道:“承熹谢过几位娘娘心意。今后怕是要在宫里久住了,还望您们莫要嫌我烦哪。”
皇贵妃哼哼一笑,捏了嗓子假装生气道:“瞧这是说得什么话?莫不是还能短了你一口吃食?”
淑妃娘娘团扇遮着口,咯咯笑得直喘气:“要是你母后嫌你烦了,带着你家皓儿到我这来就是,保管一日三餐把你们养得白白胖胖的!”
说起皓儿,话头更是止不住,这回连往常不爱跟着搀和的皇后娘娘都主动接话茬了。
聊了大半个上午,看时辰不早了,妃嫔们都起身跟皇后告辞——这个时候该是文宣帝议完事,来陪皇后用膳的点儿了。
多少年都习惯了,刚开始还会不甘会难过,有些妃嫔会留下等着文宣帝来一起用膳,就算像个外人一样尴尬,可能见陛下一面也是值得的。
渐渐地就越发没感觉了——谁会十几年如一日一如既往地对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留有执念?识趣儿些的歇了心思,不识趣儿的也慢慢死了心。
德妃临走前还回头叮嘱了一句:“赶明儿把皓儿也领过来给我们看看,今年中秋没见上,还挺挂念那孩子的。”
能得长辈疼爱是最大的福气,容婉玗自然笑吟吟地应了。
淑妃家中有个表侄近日犯了些事儿,被御史参了折子,于是淑妃多留了一会儿,跟文宣帝求了两句情。文宣帝没应声,也没太为难她,挥挥手让她下去吧。
因皓儿还在长乐宫里,容婉玗推了父皇和母后的留膳,跟走在最后头的淑妃并行了。
淑妃咬牙切齿骂她那个表侄:“不成器的东西,做出这等欺人的事还得别人给他收拾!刚才我跟陛下回话的时候声音都抖了,承熹你不知道我好些年没跟你父皇离这么近说过话了,吓死我了!”
容婉玗不由莞尔——当着她的面儿说她父皇的不是,这没心没肺的话也只有淑妃敢这么说了。
却见淑妃犹豫片刻,终是忍不住好奇问道:“承熹,你进门前我们姐妹几个说的事也与你有关。我也十分好奇你对那狐媚子是怎么想的?”她眉峰一利,恶狠狠道:“要是我遇上这事儿,早剥了她那一身狐狸皮了。”
这狐媚子说得是何人,自然无需赘言。容婉玗沉默须臾,望着冬日正午却依旧昏昏沉沉的日光,轻吐出一口气浅浅笑道:“我读书破万卷,却从来不信一句话。”
淑妃心中一动来了兴趣,不由向前倾了身问道:“哪一句?”
“——有情饮水饱。”容婉玗低眉浅笑,唇角舒展又慢慢道:“祸福相依是什么样,荣辱与共是什么样,我都好奇极了。方筠瑶不是说她与徐肃在边关五年不离不弃心意相通么?我却十分想看看,在这寸土寸金的天子脚下,单凭这虚无缥缈的‘情’之一字,他们如何能守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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