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要活的。也是不容易。这么精明的人,一辈子没出过岔子。滑不留手是出了名的,这么一个谁也抓不住把柄的人,愣是被自家孙女揭了老底。不能不说这是够悲催的。
沈怀玉对高玲珑的认识又刷新了一次!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货色。为了取信别人,竟然先在自己身上动刀子。对别人狠!对她自己更狠!
“不能因为自家有贼,就怀疑所有人家都有贼。高姑娘,这想法跟你的人一样,有些偏激呢。”沈怀玉看向明启帝,“父皇,儿臣想请太医来给高姑娘瞧瞧,她的神志似乎不怎么清楚。”说完,她看向良国公,“您老人家是她的祖父,您说句话。她这个样子,可不像是正常人。当然了,要是太医说她正常,我也就无话可说了。但同样,对于这样一个抛弃家族之人的供词,我确实是心存怀疑的。羊羔尚知跪乳,乌鸦亦有反哺。如此一个不孝不义之人,她的话,实难取信于人。”
这话说的好!这高玲珑肆意攻击自己人,肯定是脑子有问题啊!一个不正常的人,说的话就是疯话,不能取信。若是个正常人,那就证明这姑娘品德有问题,连畜生都知道感恩的道理,她都不知道。这样一个人,她的话可信度又能有多高呢。
辅国公嘴角不由的翘起,他就说嘛,他的孙女怎么可能被高家的给比下去。瞧瞧,这不是……刚想到这里,才惊觉这都不是好事。忙收敛了神色。
太子藏在衣袖中的手,不由得松了一松。这话两头堵,把人将死在里面。还真没看出来,太子妃还有这本事。
高玲珑此时不能不正色看待沈怀玉,她简直不能相信,眼前的女人,是被她拿捏的沈怀玉。
而沈怀玉心里则冷笑不已,瓷器从来不会冒险去跟瓦罐碰。但真要玉石俱焚,瓦罐那可未必就是瓷器的对手。
“太子妃说犯妇的话不可信,一是怀疑我的神志。”高玲珑嘴角一翘,洒然一笑,很有些肆意的风采,“如今在天子面前,能侃侃而谈之人若是神志不清之人,还有什么人敢说自己是头脑清楚的呢。我说话是前言不搭后语了,还是没有逻辑性了。这样的人,谁敢说是神志不清呢。”说到这里,她语气一顿,“至于品德嘛!这点我承认,我是私德有亏。但太子妃就人品无暇了吗。当然了,要证明太子妃品德有瑕疵,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原因很简单,没人敢出来作证啊。但有一个人的话,还是要听一听的。“她语气一顿,看向沈怀玉,露出嘲讽的笑意,“这个人就是辅国公府的世子夫人江氏!她曾经数次在公开场合说过太子妃品行不端。这个很多夫人都能作证。而且,亲生母亲的证词,应该是最可信的。不是有句老话吗,知子莫若父,知女莫若母。”
这话说完,众人都一愣。今儿真是奇了!良国公府的孙女掀开自家祖父的老底。辅国公府的亲妈拆了亲闺女的台。这一出一出的,真是让人眼花缭乱,又百思不得其解啊!
沈怀玉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个的亲生母亲,会是自己的弱点。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击,让她几乎全线崩溃。她面色一白,有些摇摇欲坠,仿佛受不了这个打击。但心里却强迫自己尽快冷静下来。难道要说天下父母,偏心的何其多吗。
不!不能!
从她嘴里不能说出半句非议父母的话!真要说出来,可就上了高玲珑的当了。自己就真的坐实了不孝的话。
心思电转之间,她一言不发,跪了下去,“父皇,儿臣无话可说!”
好一个无话可说!
这一句抵得过千言万语!究竟是女儿不孝,还是母亲不慈,已经显而易见了。女儿万般委屈,没有说半句母亲不好的话!而若是母亲慈爱,怎会在公众场合败坏女儿的名声。
辅国公此时站了起来,郑重的跪下,“陛下!老臣有罪!”
这倒让众人一愣,好端端的请的什么罪。只有沈怀孝身子一僵,似乎猜到了什么。
明启帝真觉得有几分意思了,他挑了挑眉,“何罪之有。”
“老臣以庶充嫡,有欺瞒之罪!”辅国公附在地上,“太子妃并非江氏所生,她的生母,只是一个侍妾。”
我的老天爷唉!今儿是什么日子。先是良国公豢养死士,如今又是辅国公以庶充嫡。这究竟是闹哪样。
沈怀玉此时才真的愣住了,她竟然是个侍妾所出的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