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惯了这种表情,拉开车门邀请大家上车,雪佛兰卧车很宽敞,六个人加行李塞进去没有问题,陈北戴上墨镜,发动汽车,一踩油门,雪佛兰箭一般射了出去,强大的推背感传来,如同飞机在跑道上加速起飞阶段。
陈北性格豪爽粗放,他根本不问这些客人来自何方,有何贵干,只问你们有没有找好下榻的旅馆,重庆有没有亲朋接待,得到否定的回答后,他大包大揽:“我给你们安排了,住中国大旅社,附近有几家饭馆味道不错,我请客。”
在饭桌上,陈北讲起他和拴柱相识的经过,民国二十五年,陈北十五岁的时候跟随父亲进山打猎,父子俩与一头护崽的母熊狭路相逢,若不是拴柱父子俩及时出现,打空了猎枪子弹的小北很可能被狂怒的母熊撕碎。
“后来那头死熊让拴柱他爹扛走了,熊崽子我抱走了。”陈北谈起当年之事,依然无限神往,“几百斤重的熊,扛起来就走,程大叔简直就是山神下凡。”
拴柱很不好意思:“俺家人都这样,天生力气大。”
关璐忍不住插言道:“那熊崽后来怎么样了?”
陈北道:“一直养在家里,直到战争爆发,听说大壮现在前线服役,为抗日贡献力量呢。”
刘彦直却在惦记着拴柱的话,他们老程家的人,天生力气大,大青山中生栖息的应该是亚洲黑熊,成年母熊的体重应该在三百斤左右,一个成年男子,背负着三百斤的猎物在山中健步如飞,这绝对是基因改造过的人。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多看了拴柱两眼,踏怕铁鞋无觅处,苦苦寻找的基因改造人,不就在眼前么。
陈北还在回忆着往事:“后来家父请了程大叔出山,参加柏林奥运会,在热身赛的时候战胜了美国选手欧文,本来一个短跑金牌应该是囊中之物的,可惜小日本不知从哪儿得到情报,对程大叔下了毒手,以宴请为名,在饭菜里下毒,若不是程大叔体质好,硬是熬下来了,换一般人早毒死了。”
“我知道,那一届中国选手刘长春参加了短跑竞赛,没拿到名次。”姬宇乾扼腕叹息道,“日本人真是处心积虑,千方百计打击我们的民族自信心,依着陈大帅的脾气,这事儿不能善了吧?”
陈北道:“那当然,那几个请客吃饭的假冒华侨,后来都被料理了,至于是谁做的,我也不清楚。”
大家会心一笑,刘彦直问道:“拴柱,你家祖上每个人都这样力大无穷?”
拴柱不以为然道:“俺爹,俺爷爷都这样,再往高了去俺就不记得了。”
刘彦直道:“你有没见过一个大铁疙瘩,圆溜溜的像个巨大的鹅蛋。”
拴柱疑惑了:“没见过。”
刘彦直就没继续往下问,反正拴柱就在身边,随时可以了解情况,甚至可以提取他的DNA片段进行检测。
陈北拍拍桌子:“说正事,你们到重庆来,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么,我和拴柱是世交了,他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你们尽管开口。”
刘彦直冲姬宇乾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发言。
姬宇乾会意,道:“其实我们在重庆也只是暂时落脚,最终是想去美国。”
至于去美国的理由,姬宇乾想了一大堆,但是陈北根本不问,他只负责解决问题,不刨根问底。
“去美国倒是不难,但是花费很高,中国航空公司有不定期的航班飞加尔各答,到了印度再去美国就容易了。”陈北介绍道,“就是前面这一段很艰难,先从重庆飞到昆明,然后是汀江,再到加尔各答,中间要经过驼峰航线,高山险峻,航线如同迷宫,加上气候恶劣,时不时还要遇到日本战斗机拦截,每天都有飞机坠毁,死亡率相当高。”
著名的驼峰航线谁不知道,西起印度阿萨姆邦,向东横跨喜马拉雅山脉、高黎贡山、横断山,高山雪峰、峡谷冰川和热带丛林、寒带原始森林,山峰起伏连绵犹如驼峰,航线全长五百英里,海拔五千米上下,强气流,低气压,冰雹霜冻,时刻威胁着飞行安全,航线下方的山谷里遍布坠毁和撞山飞机的铝皮,阳光下闪闪发光,正是这条用中美飞行员生命维护的航线,每天运输大量战略物资,如同输血般苦苦支撑着中国的抗战大业。
“我们有钱。”姬宇乾道,说这话的时候他并不心虚,作为一个有着超前八十年历史经验的后来人,他有信心在1943年的重庆黑市上赚到一大笔钱。
“有我在,你们不用花钱。”陈北道,“第十航空队每天都往印度运兵,你们跟那些驻印军的壮丁一起去就行,我来安排,一句话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