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忽觉得身上一阵剧痛,耳中、眼中无一不疼,脑子也跟着刺痛了起来。
柳儿看她面色不对,额上渗出了细细的汗珠,慌忙将她扶了住,又慢慢塞回被中,道:“姑娘此时不宜动弹,你睡了好几日了,如今伤还没好呢!”
阮小幺怒道:“你该叫我‘夫人’!还有,我受了什么……”
她突然愣了住,到如今,昏迷前的记忆才一点点涌了回来。
她拿着虎符出去、七万骁骑军反了水、察罕带人攻向城门……以及最后,二皇子丧心病狂地炮轰了一大片区域,她被震得落入了金明池。
怎么一转眼,她就到了这地方?
阮小幺的眼神警惕了起来,一面捂着脑袋,一面声音发飘质问柳儿,“这里到底是哪儿?你怎么会在我身边!”
柳儿刚要答话,眼角瞥见了进屋的一人,自觉闭了嘴,安静退到了一边。
阮小幺伸长了脖子往外看,只一眼,便全身僵了住。
那从外而入的男人,身量修长高大,面容如刀斧凿就的玉石,俊美华贵,只一双眸子冷静得浑然不似个青年人,近乎带着些冷漠,仿佛天下间万事万物都与他凛然无干。
视线静静落在了她身上,又柔缓了下来。他走到塌边,做了个与柳儿一般的动作,伸手试了试她的额头,点点头,“好些了。”
阮小幺这才注意到,他穿的那身玄黑的外袍,袖口衣领是镶了金边的,却不类于皇子的规制,黑色上头,用金线绣了无数条龙纹。
这么说,他真的登帝了。
她应该说什么?恭喜你,夙愿以偿?
“我睡了多久?”半晌,她吐出了这么一句。
兰莫坐在了她塌边,道:“两三日。”
阮小幺愣了半晌,脑子里一片混乱。怎么原来她睡了这么久吗?那……察罕呢?
她猛地想了起来,本能地摸向自己肚子,只觉自己并没有异样,又慌忙去诊自己的脉,那脉象弱了一些,但仍是圆润如珠。久久,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问兰莫道:“察罕呢?”
他看了她一连贯的动作,看不住表情,只盯了一会她的肚子,缓缓道:“他这两日在整顿军务,你放心。”
最后一句话,似乎有些多余。阮小幺钝钝想着,他让他放心什么?她只觉哪里有些异样,却说不出来,只得又道:“这里是哪里?皇宫?你把我弄进宫来做什么?”
兰莫坐在她身旁,光线自外投射进来,使他的轮廓融上了一层浅浅的光圈,但面容却是晦暗不清,似乎有些喜,却又转瞬即逝。
“做什么?”他挑眉道:“朕还缺个皇后,你说我要做什么?”
阮小幺大惊失色,“你到底懂不懂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
他一皱眉,重重揉了揉她的脑袋,连着脸蛋也揉了一回,道:“不劳动你,我二弟已然说过这句话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那二皇子,她就一肚子来气,破口大骂道:“你们兄弟几个脑子都有病!你那二弟竟然放了大炮来,想炸死我们全城人,那大炮怎么就没炸膛!?还有,我现在已经是个身怀六甲的孕妇了,你莫不是要学那商纣王!”
兰莫沉下了脸,先捂住了她的嘴,淡淡道:“二弟之事,确是他的错。天道行事,你最好莫要污言损听,被别人听见了,我也保不了你。”
阮小幺先气了一阵,后讪讪别过了脸。
也是,他才当上皇帝没两天,这就有人说像商纣王,确实不是个好彩头。
但是转念一想,又来了气。她怒道:“那你把我弄到宫里来做什么!我又不是你的嫔妃!”
兰莫却又翻了神色,破天荒地,嘴角勾起了一个温柔的弧度,道:“我不是说了么,还缺个皇后。”
阮小幺:f**k!!!
他把她的一只胳膊从轻薄的被褥中拿出来,动作仔细小心。阮小幺这才发现,手肘上原先被削掉皮肉的地方已经包扎了起来,现下却并不怎么疼痛。
“小心些,这两日敷了药好多了。”他叮嘱道:“你也莫要乱动弹,一身的伤,也不怕伤着孩子。”
“孩子”那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极清淡无比,却也没什么恼怒之意,放佛那只是阮小幺肚子里的一个器官一般。
她有些紧张,捂着肚腹道:“你莫要对他动什么歪心思!”
兰莫嗤道:“我能动什么歪心思?这孩子毕竟是你的骨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