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三章 巨熊出击
吕嬃几乎是强撑着,坚持走回了家中。
亲手斩杀了自己的兄长,对于楼仓城外的事情,她已经没有心情再去理会了。至于困在瓮城里的那些人,吕嬃也毫不在意。瓮中捉鳖,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跑了秦嘉那些人的话,楼仓也不用再坚守了,直接投降算了……陈平蒯彻吕释之,全都集体自杀,还打个什么?
回到家中,吕嬃再也撑不住了!
一阵天旋地转,噗通就摔倒在了地上……
吕泽,那是她的亲哥哥啊!小时候曾抱着她玩耍,给过她无数的关爱,如今却死在了她的手上。
吕嬃可以不杀吕泽,但在这种时候,她想不出更好的办法,稳定楼仓的人心。
为了这个决定,一连多少天都没有睡觉,吃好。当利剑斩下吕泽首级的那一刻,吕嬃的心里,轻松了很多,而后却是一种痛彻肺腑的心痛取而代之。而这一切,她不能让别人看出来。
吕嬃这一晕倒,可吓坏了戚姬。
“夫人晕倒了,夫人晕倒了!”
小姑娘惊慌失措,大声的叫喊。府里的家人顿时着了慌,东奔西走的,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慌乱,惊动了内宅里的阚夫人。
她带着刘巨王姬夫妇,匆匆赶来。
“阿嬃怎么晕过去了?”
阚夫人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眼见这种情况,一时间也犯了紧张。吕嬃没有把吕泽的事情告诉阚夫人,这会让老夫人感到伤心。所有的一切,她都是在瞒着老夫人的情况下进行。阚夫人知道今天有贼兵来攻打楼仓,可是并不清楚,这里面还牵杂了这许多的内幕。
戚姬哭着,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阚夫人。
阚夫人闻听之下,不由得大惊失色,“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
“夫人说,老爷走之前交代,要好好照顾老夫人,不能让老夫人担心。所以夫人就严令所有人,不得把事情透露出去……小婢也是在今天早上,才知道了事情的大概,没想到夫人……”
“糊涂,真是糊涂!”
阚夫人顿足,而后突然问道:“那亲家呢?他们现在如何?”
“吕老爷和吕夫人,已经被夫人下令看押起来……吕家的田庄,如今已经由陈家接手。夫人说,楼仓危机解除之前,任何人不得探望吕老爷夫妇。还说,这件事情,不能告诉老夫人。”
“那,告诉下面,要善待亲家。虽然看押起来,但不得让他们受半点委屈。”
“知道了!”
阚夫人也清楚,吕文夫妇在这种时候,必须要看押起来。否则的话,很有可能会酿成大祸。
她在吕嬃身边坐下,轻抚吕嬃瘦削秀丽的面颊,许久之后,一声叹息。
“傻孩子,苦了你,苦了你啦!”
这时候,外面有人来报,陈平钟离昧蒯彻三人求见。
原来,秦嘉的兵马虽然人数众多,但多为乌合之众,接受的训练本就不多,更不要说实打实的战阵掩杀。虽则钟离昧和任敖加起来也不过五百人,但全都是训练有素,器械精良的士卒。而主将被困瓮城,这群乌合之众,更无心恋战。只两三个冲击过后,秦嘉所部全军溃败。
至于那秦嘉,更是被射成了刺猬。
他带进瓮城的千余人,没有一个幸存下来。
吕释之,展现出了狠辣的一面,绝不接受任何投降。在瓮城里的士兵停止抵抗以后,他下令步卒冲入瓮城,将所有人的首级全部砍了下来,悬挂在楼仓城头之上。秦嘉血淋淋的首级,挂在城门正中央,两边依次悬挂了几百个首级。剩下来的首级,则全部在城下垒成京观。
正是在这一战过后,奠定了日后吕释之‘人屠’的绰号。
春秋战国五百年的时间,又不少名将享有‘人屠’的名声。大人屠,小人屠,不大不小的人屠……而其中最有名气的,莫过于那杀神白起的‘人屠’之名。如今,吕释之已崭露头角。
任敖和吕释之打扫战场,钟离昧陈平三人,凯旋回城。
一回城,就听说了吕嬃昏倒的消息。三人不敢怠慢,连衣甲都没来得及卸下,急匆匆就赶来了。
阚夫人闭上眼睛,沉吟片刻后,突然道:“把所有人都找来,我有话要说。”
“喏!”
底下人不敢怠慢,忙将曹参贾绍,楼仓成立文武要员全部找来,包括陈义在内,全都聚集在庭院中。
阚夫人说:“今儿个把大伙都找来,是想要告诉你们……楼仓是君侯一手建造起来,但也倾注了你们所有人的心血。楼仓,不是君侯一人的家园,而是你们所有人的家园。君侯如今不在,如何守护这里,就要看你们的手段了……夫人把她应该做的,不应该做的,都做了!
剩下的,就要看你们了。
打仗,我们这群女人不懂,我们要做的,就是在家里等候你们凯旋的消息。
我不想让任何人再来打搅夫人的休息。该如何打,你们自己决定,莫要再来问我们这些女人。”
陈平等人,不由得都露出赧然之色,一个个握紧了拳头。
吕嬃,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硬手段,将楼仓有些散乱的人心稳定下来。接下来,就靠他们了!
“阿巨,你也参战!”
刘巨一怔,瓮声瓮气得说:“娘,弟弟走的时候,让我好好保护你们。”
“混帐东西……”阚夫人勃然大怒,厉声喝骂道:“楼仓如果没有了,你还保护我们个甚?
是男人,就拿起你手里的兵器,砍下那些狗娘养的反贼脑袋。没有了脑袋的反贼,才不会对我楼仓产生威胁。家里的事情,不用你管。你若还听娘的话,就出去,守住你弟弟的基业。”
自从阚夫人收养刘巨以来,从未对他用如此严厉的口吻说话。
怜他身世可怜,惜他失了记忆。以至于阚夫人对刘巨的好,让刘阚看着,都觉得非常嫉妒。
刘巨的眼睛红了,诺大个汉子,委屈的似要掉泪。
失去记忆的他,如同一个大小孩儿一样。一贯疼爱自己的母亲,突然用这样严厉的口吻责骂,刘巨接受不了。他委屈,他更愤怒……一腔的怒火,一下子都集中在了那些反贼身上。
若非这些家伙,母亲怎可能责骂我?
若不取下他们的首级,我又有何面目再对娘亲!
刘巨的思想很简单,阚夫人几句话,把他训斥的一腔杀意。红着眼睛,厉声道:“娘,巨儿绝不让你失望,不杀尽那些狗贼,绝不回来见你。”
而这时候,王姬又火上浇油,在他耳边轻声道:“巨,你在外面杀的越多,我和母亲就越安全。”
这一句话,足以让刘巨撇开所有的顾忌。
葛婴万没有想到,秦嘉会败得如此惨,如此快!
八千兵马,被杀了五分之一……还有逃跑的,走散的。等他收拢了残兵败将,清点之后发现,秦嘉的八千人,几乎去了一半。问清楚了状况,葛婴不由得苦笑连连。这家伙太想当然了吧!
楼仓那是容易被说降的吗?
吕嬃且不说,那是刘阚的老婆。就算吕家同意,陈平蒯彻,钟离昧任敖……哪一个不是曾经和刘阚出生入死,用鲜血打造出来的交情?陈平任敖,吕释之灌婴,曾随着刘阚征战北疆。
蒯彻从一隶奴,而成为今日楼仓的决策人物,深受刘阚知遇之恩。
钟离昧的情况不太了解。但葛婴却听说过,刘阚对钟离昧,有刻骨铭心的恩情,谁能动摇?
天真,真真个是天真到了极点!
如果葛婴知道秦嘉抱着这样的打算前来,说什么都不会同意他当先锋的。
清点了人马之后,葛婴督导大军,在傍晚时分,抵达楼仓城下。残阳如血,斜照泗洪大地。
整个楼仓城,被一片血红色的余晖所笼罩。
那城外垒起来的京观,城头上血淋淋的人头……在这落日的余晖之中,散发着一种让人心惊肉跳恐怖气息。看到这景象,许多人的头皮都发麻了!葛婴的这些人马,不是没见过血,杀过人。可几曾何时,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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