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月绯冷笑着替客人说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何风再次睁大了眼睛。
“因为来我这里的客人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是专程来秀恩爱秀优越的,每一段美好故事的背后必然跟着的都是一句‘但是好景不长’,然后或沉痛或悲哀的说出相比于先前的美好更令人咂舌的噩梦或心酸。”唐月绯回答得很自然。
“原来如此。”客人笑笑。
“说吧,需要我们帮什么忙。该不会是要我们帮你和那个女鬼主持一场冥婚,让你们名正言顺的再续前缘吧?”
“不,我只想让你们救救她。”他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哀求。
“具体是什么情况?”
“我们遇见了一个道士。”他说,“在重逢后的没多久,不幸就降临到了我们身边。有一天我在街上走,居然莫名其妙冲出来一个道士,他告诉我说我阳气渐衰,如果不是命不久矣,就是厉鬼缠身。”
“道士?!”陆城心里一惊,随即就自动脑补到了某穿着邋遢的老道士形象,嘴角抽起了一抹冷笑。
“对。”何风点点头,“当时我怒斥着赶走了他,并扬言要把他送到警察局。他表面上走了,我却没想到他会一直暗中跟着我潜入我家。”
“听起来像是某人的作风。”陆城继续冷笑着,对那个老道士的身份已经愈加笃定。
“然后他趁着夜晚来临收了你妻子的亡魂对么?”唐月绯已经猜到了接下来的剧情。
“没错。”客人将脸埋在了两手之中,“我苦苦地哀求他让他放过我们,但是那人却一点也没有怜悯的意思,只是大袖一挥,带着我的妻子离开了家门,并告诉我好自为之。我实在没有办法,这才来找的你们。”说到这里,一个大男人,已经伤心地快要哭了出来。
“要是我我也会那么做。”唐月绯冷笑,“人鬼殊途,那个道士确实是在帮你。”
“胡说!”客人怒吼着站了起来,“我们彼此相爱,我妻子她怎么会伤害我?!去她的厉鬼缠身!那就是对鬼魂的偏见!为什么不能有善良的鬼魂?我妻子人那么好,但是老天还是要她早早离世,现在我们好不容易重新团聚,你们却一个个赶着要来拆散我们!你们和那老道士一样!都是恶魔!”
“先冷静!先冷静!”眼见场面控制不住,陆城当下打起了圆场。照这样的局势发展下去,他可是丝毫不怀疑这个叫何风的疯子能砸了这间事务所。他现在父母双亡无牵无挂,有道是“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再加上人家又为爱成痴,谁知道情急之下这个中年卢瑟会不会做出什么过激举动!
“冷静什么?!”看到有人来劝,他立刻把矛头对准了陆城,“你们就说能不能帮吧!能帮多少钱我想办法,不能帮我另寻别处!一群道貌岸然之辈,我还轮不到你们数落!”
“呵呵,另寻别处,可以啊!”唐月绯还是那副表情,“想去就去吧,想想看那个道士要让你的妻子灰飞烟灭需要多少时间,再想想看你找到愿意帮你的人需要多少时间。且不说我们不愿意,你就算逛遍整个中原神州,怕是也找不到一个能干出如此损阴德之事的人。”
“你!”何风一时语塞,满腔怒气生生地被唐月绯的这番话给逼了回去。
虽然很不愿意接受,但是无可否认,他知道她说的一切属实。
“救救我……”
半晌,这个男人才终于认清了现实,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他的语气很可怜,像是要被人抽干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气。直到这一刻,刚进门时属于他的那一丝疲态才再次回到了他的身上。陆城意识到那个卢瑟又回来了,当最后一丝希望的火焰被现实的飓风吹得奄奄一息,属于失败者的那份衰相才会原形毕露,他们重新夹起了身后的尾巴,默默舔着身上的伤口,在过往路人冷漠的眼神中,他们眼中的挫败一览无遗。
“醒醒吧,她已经走了。十年前就是如此。”唐月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以为我们把她救出来就没事了么?你们一个属阴,一个属阳,在一起的话就像是冰与火的交融,短时间内可能没什么异象,但是时间一长,要么是你阳气衰竭而死,要么是她灵体衰亡。这是违背自然规律的事,虽然你主观上不愿承认,但是那个道士确实是在救你。”
“我知道。”他的语气中透着太多疲累,“我只想知道放任她在那个老道士的手中,最终她会是什么下场?”
“用你能听懂的话来说,应该是魂飞魄散吧。”唐月绯想了一下老道士的行事作风,给出了肯定的回答。能在S市把事情做得那么高调,当街拦住别人说“你阳气渐衰命不久矣”的,估计也就真的只有那位风骚的“行道天师”了。
“到了你们手里也是一样么?”
“不,到我们手里的话应该会尽可能送她往生吧。”
“好,就这么定了。”何风一锤定音,黯淡无光的眼神下带着无比的冷冽决绝,“钱我出,帮我把我妻子救出来,然后应你们所说送她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