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赌瘾，赶走红云小姑

云小姑在酒肆，可是没想到赶路的途中，他们再度遇上村里的牛蛋爷。

    牛蛋爷急哄哄地喊着，“老婶子啊，你快去酒肆看看你家小五吧，我看那孩子赌钱赌得要疯掉了。这样下去可不好啊，你和老哥要是不管管这孩子，就要毁了啊。”

    老太太立即黑了脸，“你说什么话呢，我家小五不过就是去镇上买点东西，怎么可能在酒肆？你老眼昏花了不成？”

    牛蛋爷也是好心提醒，被老太太这么呛了一声，有些恼了，“老婶子你这什么话，我好心提醒你要好好劝劝你家闺女，怎么就成了我老眼昏花了？村里到了镇上的人可都是看到了的。不信的话自己去看看。好心当成驴肝肺。”

    牛蛋爷骂骂咧咧地继续赶车，不再管他们。

    老太太非常恼火，嘴上一直骂着这些人没长眼睛，她家小五早就不去赌钱了，他们怎么可能在酒肆看到小五？

    志清两口子没说话，直接朝着目的地赶车。

    酒肆几乎都是男人，只有一个女人正咧着嘴笑着，乐呵着和大家一起说笑，双眼通红。

    志清和玉娘将老太太扶下了牛车，只是看着，没说话。

    红云小姑这样的丑态若是让爷爷看到了，只怕会把爷爷气死了吧？倒是不知道老太太会怎么处理这样的事情。

    老太太目瞪口呆了好一会儿，直到店小二前来招呼她，才回过神来，一把推开了店小二，朝着红云小姑走去。

    红云小姑正高兴着呢，却被老太太抡起手来了一巴掌，不禁蒙住了。正想要骂人，却发现来人竟然是自己的娘亲，不由呆住了，有些慌张地问：“娘，您怎么来了？”

    老太太心里头那个气啊，简直想要抽死她，一手拉着红云小姑一直往外面拽，一手一直抽着红云小姑的手臂身子。

    赌徒都是见钱眼开的，红云小姑被老太太揪了出来，她放在桌面上的钱自然很容易被人抢了去。所以，玉娘便让志清上前去，拿了红云小姑留下的钱。自己则是带着狗蛋跟着老太太，以防老太太过于激动，或者说以防红云小姑被逼急了反而对老太太动手。

    幸亏红云小姑有点人性，没有还手。否则老太太今日这半条命算是交给了。

    “你告诉我你怎么会又赌上了？你怎么就又赌上了？你是想要害死我吗？你说啊，是不是想要害死我？”老太太怒吼着，泪流满面。

    她豁出去这这一张老脸，就是想让女儿过上好日子，可是她怎么就这么不争气？

    红云小姑没敢说话，任由老太太一直打着骂着。

    志清想要上前去劝说一下，却被玉娘拦下了。母亲教育孩子的时候，旁人是不能拦着的，否则祸及池鱼。而老太太虽然生气，可是还是有分寸的，否则她就会直接抡起木棍照红云小姑的身上抽了。

    打累了，也骂累了，老太太无力地在地上坐了下来，重重地喘着气。这下子可把红云小姑吓坏了。若是娘出了好歹，她可怎么办啊？

    “娘，娘你别生气了。是我错了，是我不好，我不应该惹你生气，你快别气了，起来吧，起来吧，我们回家去，我一定会好好听你的话，一定不给你添堵了。”红云小姑慌乱地想要扶起老太太，可是老太太的重量不是她想要扶起就能扶起的。到最后红云小姑竟然也倒了下去。

    看着这滑稽的一幕，狗蛋不懂事地哈哈大笑起来。

    红云小姑涨红了脸，立即起了身，揪着狗蛋的耳朵骂着，“笑啊，你倒是给我笑啊。”

    狗蛋疼得哇哇大叫起来，“娘，娘你放手，放手啊，我痛，真的痛，快点放手，你再不放手我就踹你。”

    红云小姑在气头上呢，怎么可能会松手？

    而狗蛋这孩子说道做到，红云小姑没有放手，他当真抬脚便朝着红云小姑踹了好几脚，嘴上还说着，“让你松手你听到没？在不松手我踹死你。”

    老太太怒吼，“小五你这是干什么？对孩子你发什么疯啊？赶紧松手，有你这么做娘的吗？”

    戏看得差不多了，玉娘便上前去，拆开纠打着的母子两人，志清则是扶起了老太太。

    “这是做什么？孩子还小，你打了他没用的，要么和他讲道理，要么你就给他做榜样。”玉娘拉着红云小姑淡淡道。

    红云小姑本想回话的，但是想想自己偷偷在玉娘的床头拿了钱，便不敢再说一句话。

    狗蛋还想上前来踹人，被玉娘叱喝一声，便止住了动作。

    他有些怕玉娘。

    “回家去吧。”玉娘将狗蛋拎上牛车，然后冲着红云小姑淡淡来了一句。

    老太太任由志清扶着上了牛车，全然不去看红云小姑。

    红云小姑一直垂着头，不敢看周围的人，也上了牛车。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没说话，就连一直闹腾的狗蛋也怕怕地坐在老太太的身边，时不时地看了看玉娘，又看看志清，最后低下头去，不言不语。

    回到家之后，老太太二话不说，径直走了。

    红云小姑看着老太太离开的背影，松了一口气，只要娘气过了，就会好起来的，她倒是不必担心，

    于是，红云小姑扬起笑脸，冲着玉娘笑，说：“玉娘啊，我快饿死了，你去给我准备点饭菜吧。”

    玉娘当真没见过这样没脸没皮的人，差点就给她跪倒了。这样的女人，怎能教育得好孩子啊？

    玉娘扫了狗蛋一眼，冷着表情说：“把拿我的钱拿出来我就可以赏你一口饭吃。”

    对于这样的人，玉娘再也不想多说什么。到了现在，哪里还有什么情面可讲的？若是老太太依旧执着着向着她的女儿，那么她也不必再有什么顾忌。红云小姑这样的人，她绝对不能容忍她留下来。

    即便是和老太太撕破脸皮也在所不惜！

    “我哪有拿了你的钱？玉娘，别总是张口闭口就是钱啊，难道没了钱你就活不下去了？”红云小姑义正言辞地指责玉娘的爱钱贪财，“年纪轻轻的就只知道往钱眼里钻，你不觉得丢人吗？”

    玉娘被气笑了，“我是爱钱，我是贪财，但是爱钱和贪财不是什么犯法的事情吧？我的钱是靠我自己的双手和脑袋挣出来的，这不丢人吧？相对你这个偷钱的人来说，谁行事更加光明磊落更加光明正大，我想你应该心里有数才行啊。”

    红云小姑的目光微微闪躲着，不敢去看玉娘。

    “钱我不需要你还了，赶紧收拾一下你的东西回家去吧，我家不欢迎你。”

    红云小姑当下炸了，怒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啊陈小玉，这里是我的娘家，你凭什么让我走人？要走也是你走好吗？”

    玉娘呵呵一笑，然后说：“难道你不知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吗？这里是我的家而不是你的家你明白吗？对了，你的娘家在奶奶那儿，想要回娘家那就回到奶奶那里去吧，我这里不欢迎你，不会欢迎一个小偷！”

    红云小姑气得直哆嗦，看到志清回来，立即拉着志清说：“志清你看看你娶的什么媳妇，竟然想要把我赶走，她这也太大胆了吧？”

    志清伸手扒开红云小姑的手，走到玉娘的身边，冷声说：“小姑你还是回去吧。”

    一直听话懂事的外甥竟然说出这样的话，红云小姑瞬间呆住了。好半晌才不可置信地瞪着志清怒问，“志清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你的小姑啊，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想要把我赶走？你的良心让狗吃了是不是？”

    玉娘觉得好笑，这些逻辑真不知道她在哪里学来的！

    “怎么了？”听到外面吵闹声，志清爹急忙赶出来，一脸疑惑。

    “四哥你出来得好，你的儿媳和儿媳妇要将我赶走，四哥，难道连你都不想见到我吗？”红云小姑哭着喊着问着。

    志清爹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但是按照志清这两口子的为人以及性格，绝对不会无理取闹随便赶人的。所以志清爹决定暂时保持沉默。对于让红云小姑留下来这件事情原本就是他的私心，不让让娘为难而已。如今竟然闹得俩孩子公然赶走小姑，他知道事情已经发展到很严重的地步了。

    “小姑，若是不想再丢人现眼的，就赶紧收拾一下东西走吧。”玉娘看了红云小姑一眼，便进屋去了。

    红云小姑怒狠狠地瞪着玉娘的背影，怒吼道：“我怎么就丢人现眼了？你这个不懂得孝顺的人才应该走。我今日就是不走了，我看你能怎么着。”

    说着，红云小姑在门口坐了下去。

    志清的眉头紧皱着，小姑这样对家里的影响是很大的。这件事情已经闹开来了，村里人多数已经知道她的为人以及爱好，说不定早已经传到了爷爷的耳朵里头去了。现在小姑还要在家门口闹，只怕后果会更加严重啊。

    “爹，你进去歇一会儿吧，没事的，我来解决。”看着父亲担心的模样，志清便安慰道。

    志清爹看了看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妹妹，再看看瘦弱的狗蛋，叹息一声，想要说什么。可是转头看到玉娘冰冷的神情时，便再也说不出来。摇摇头，便进屋去了。

    老爷子和老太太过来的时候，正看到红云小姑泼妇骂街这幅丑样，眉头立即紧皱起来，怒吼一声，“这是做什么？”

    红云小姑的身子颤了颤，哭声立即噎住了，小声抽泣着，不敢再哭出声来，也不敢再骂人。

    “爷爷，您怎么来了？”志清有些担心地问道。

    老爷子看了志清一眼，抬眼就看到站在院子里看出来的玉娘，最后叹息一声。小五这孩子都是让她娘亲给惯坏了，这孩子已经毁了啊！只是可怜狗蛋随了这么一位母亲，只怕日后……

    “小五，去收拾一下东西，马上回你婆家去吧，别在这里逗留了。”老爷子下了命令。

    红云小姑却不依，“爹，是四哥和娘让我过来住的，您现在让我回去这是什么意思？”

    “住你已经住过了，走吧，别再回来。”

    老爷子的话，让玉娘有些震惊。

    别再回来！

    这句话可严重了！

    这是让红云小姑以后都别回来吗？

    一直没出声的老太太开了口，面上淌着泪水，声音沙哑，“他爹，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要将女儿赶走吗？这可是我们的女儿啊，你就忍心让她在外面挨苦挨累的？这日后要是受了什么委屈的，还不能回到娘家来吗？”

    虽然知道女儿这一次做得实在是过分，但是这毕竟还是自己的女儿啊，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看着她在外面受苦受累一辈子，却不能回到娘家来喝口水，这多可怜？她心痛啊！

    “她若当这是她的娘家，就不应该这样来祸害全家。”老爷子硬邦邦地说道，“赶紧收拾一下东西，带着狗蛋走吧。”

    丢下话，老爷子甩甩衣袖便走了。

    红云小姑这下子可真是着急了，要知道老爷子金口玉言，说出去的话就如定在铁板上的钉子一般。

    “娘，娘，我不要走，我不要走，我会饿死的，我和狗蛋都会饿死的。”红云小姑哭着喊着。

    周围的人都过来围观这，廖氏自然也闻声赶了过来。大致了解了情况之后，对红云小姑直皱眉。想着老爷子的决定倒是不错的，也就松了一口气。

    这一段时间老四家起来了，所以红云小姑就一直想要缠着老四家的。若不是因为这样，估计到头来还会祸害到她家头上来了。

    老太太虽然气女儿做得过分，可是也觉得老爷子太过于没人情了。但是老爷子的话，她不得不听啊。

    “先去收拾一下东西回家吧，回头我再劝劝你爹，让他改变主意，日后你也就能回来了。但是小五啊，你也该长长记性啊，也知道怎样才算是为人母了。你整天这样……你，你太让娘失望了知不知道？”老太太哭着劝说着。

    红云小姑知道结果已经是这样，多说无益，便闭了嘴，擦干脸上的泪水，起了身就进屋收拾。

    待她挎着包袱出来的时候，冲着志清便说：“这个屋子你给我留着，下次我回来还要住在这里，可别给了别人住。”

    说完，她便牵着狗蛋的手，离开了。

    老太太身子无力地软了下去，差点没吓死廖氏等人。还好家里有大夫，能够及时把脉诊治，才不至于闹得太厉害。

    事实证明，老太太只是气急攻心，只要好好休息就好了。大家也就松了一口气，才散了去。

    “玉娘，你娘没事了吧？”廖氏担心问道。

    玉娘微微一笑，摇摇头，“没事了，放心吧二伯娘。”

    “唉，真是苦了她了。好不容易地有了出头之日，又碰上这种事情。你四姐的孩子这才多大啊，竟然就这么没了。该伤心坏了吧？”廖氏叹息一声，想想这一家子这么苦过来的，现在好不容易有点起色，竟然又出了这种事情，她都觉得老天爷不公平了。

    玉娘眼底闪烁着感动，廖氏的心，她能够真实地感觉到。那是非常真挚的感情啊！

    “那孩子和我四姐无缘，想要早点去寻找有缘的人了。只是苦了我四姐，好不容易有了孩子，现在又……”玉娘也忍不住叹息。

    “倒不如这样吧，你去把你四姐接过来住一段日子，这样她也就不会多想了。再说了，你们到时候不是要做买卖吗？若是有你四姐的帮忙，应该可以省很多功夫的。”

    玉娘点头表示赞成廖氏的说法，“二伯娘我知道，多谢你的提醒。但是四姐夫和四姐的婆婆都说现在不过来。我们家里是出海的，遇到白事的时候不好。所以暂时不要过来。等到头七过了之后再说吧。”

    廖氏想了想，觉得倒也是这么一个理儿。出海的人最担心的就是遇到白事，所以还是小心为上。

    “但是你们家现在不出海了，过一段时间就让二姐过来住吧。”

    “知道了二伯娘。”

    廖氏与志清将老太太送回去之后，玉娘才开始收拾着做晚饭。

    想想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不禁觉得好笑。没想到自己来了这里时日不长，倒是长了不少见识。这一个家若是没有一个强势的人顶着，永远也不会有出头之日了。

    志清能干，但是性子始终是软的，对于身边的亲人不可能强硬得起来。所以，为了大家，这个恶人还是让她来做吧！

    刘氏再次醒来，感觉好多了，脸上也有了笑容。但是听闻红云小姑这件事情，不禁叹息，却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

    志清爹却一直沉默着，玉娘明白红云小姑这件事情对他的打击挺大的，一直以为自己的妹妹只不过是有点小脾气，不懂事而已，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赌瘾，而且还偷窃……

    即便晚饭很美味，志清爹吃得也不多，只是吃了几口便放下饭碗，说是出去走走。

    志清有些担心，匆匆扒了几口饭，便放下碗筷追了出去。

    刘氏叹息一声说：“我早说过小五是绝对改不掉那样的坏习惯的，可是你奶奶硬是说她已经改善从良了。这不，把自己的公婆活活气死了之后，又想着来气死你奶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