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玉暝去书房时,远远看见袁轶在院门口等候,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瞧袁轶神情不大对劲,他转头看江灵儿,后者正往陈福背后躲。
小丫头闯祸了?
等和袁轶在书房坐下来,玉暝才知道这半个月草鞋院遭遇了一场浩劫。
起初是茶水里有醋,接着是书架上的书乱了次序,再后来袁轶的草鞋和青袍都被老鼠咬得遍体是洞,最后祸及花坛,袁轶吃一顿中饭的功夫,他撒的种子被铲了个精光了。
袁轶差不多要跪了:“王爷,草民只想在府里安安静静读几天书,还求您高抬贵手。”
玉暝唤来躲着不进屋的江灵儿,冷着脸叫她给袁轶赔礼道歉。
江灵儿装模作样道了歉,上了茶,退了出去。半个时辰后,玉暝亲自把袁轶送至院门口,然后叫来江灵儿。江灵儿缠上来:“王爷,你拿什么奖励我?”
玉暝绷着脸道:“你还想要奖励!”按住她打屁股。不是假装拍几下,而是真用尺子狠狠抽了三下。
天气热了,衣服穿得薄,尺子抽上去“啪啪”声又清脆又响亮,惊得外头陈福赶进来看出了何事,又幸灾乐祸退出去。
玉暝丢了尺道:“下次还敢自作聪明,就等着屁股开花!”
江灵儿从炕上爬下来时,眼里都是泪花,不是委屈的,而是疼的。玉暝一看,转开视线板着脸道:“叫徐妈妈给你弄点药敷一下。回去吧,这几天不用你来书房伺候,袁轶那边也不用去了。”
江灵儿听了这话,才小嘴一扁,“哇”一声哭出来。
玉暝不理她,自己拿起书来看,本以为江灵儿会缠上来,谁知小丫头一面哭一面跑出去了。玉暝听到哭声渐远,才放下书本长叹一声。
刚刚他在房里和袁轶干聊了半个时辰,始终只能谈及经史子集,无法叩开袁轶的心门。这自是因为江灵儿的行事取的是旁门左道,虽然把袁轶诓过来了,可他并不是真心投效,没有用!
但他打江灵儿并不是为了这个。
小丫头的确有些小聪明,也很能领会他的意思。可正因如此,他才担心。他怕她会把这份小聪明用来动坏脑筋。现在只是闹一闹袁轶,不是什么大事!可若不给点教训,他怕她将来真会做出难以挽回的事情来。
要收一收她的心,不能再宠了。
这时,陈福进来了,小心翼翼地对玉暝道:“王爷,我瞧灵儿丫头哭着出了院门,要不要把她叫回来?”陈福还不知道是玉暝把她赶走的,以为她擅离职守。
玉暝道:“不用,是我叫她回去的。这几天都不用她来书房了。对了,让小齐子去梧桐院说一声,我晚膳过去用。”
王爷已经有一个月没去梧桐院了,自从上次在王妃卧房见了送子观音后,王爷就一直冷着王妃。陈福闻言,心里欢喜,连忙答应着下去,令小齐子马上去通报。
梧桐院那边得了消息,就像一锅冷汤终于轮到上灶,马上就热乎起来。里里外外,打扫的打扫,烧水的烧水,摆盆栽的摆盆栽。小祥子遣了自己手下的心腹太监小六子去膳房叫点心加菜,又唤二门上的太监小乐子去花园里盯着,若是看见王爷过来,就赶紧过来通报,好让王妃娘娘有时间出来迎接。
这边慌慌张张地忙了一阵,好不容易秦月娥衣服也穿定了,各处该摆布的也都摆布停当了,传膳的小喜子也拎了食盒来,放下了几碟点心,各样茶水、干果都齐备了,只等小乐子来通传。可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
原来玉暝吩咐下去以后,歇坐片刻,看不进书,便起身走出院子,往梧桐院方向来。但走出一箭地,又回转了方向,脚步加快,向正院方向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江灵儿离了书房以后,玉暝耳朵里一直回荡着她渐离渐远的哭声,搅得他心情烦乱。
陈福在后头追赶,从没见主子走得这么快过,因而没敢问。
正院得了信,说王爷不回来用晚膳,所以太监丫头们能偷懒就偷懒,除了要站班的不能擅离以外,余人都在廊下赏春嗑瓜子说笑,乍见到王爷像一阵风似的过来,吓得忙垂头避到道旁恭立。玉暝一径入内,没在外间看见江灵儿,便知在里屋了。
“你留在外头,别让人进来。”玉暝吩咐一句。
陈福壮起老胆阻住他:“王爷,王妃那边要不要去说一声,免得白等。”
玉暝道:“不用,我等一会儿还过去。”
陈福一呆,玉暝已经推门进屋。
屋里静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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