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暝正在炕上看书,江灵儿兴冲冲拿了新写的十张大字来交差。
这么快?玉暝放下书,把字拿到面前一张张翻看,越看脸色就越难看。端砚、贡墨、狼毫、宣纸,就伺候出了这一堆垃圾?这小丫头是不是要把他气死!
江灵儿已经猫到他身上,抱着不肯放,玉暝捏着她的鼻子道:“你再这样,我就让吴之远来教你!”
哈?江灵儿连忙从他身上爬下来,老老实实回到桌上去重写。这回写了半天,也不见她拿过来。十张大字也没这么慢吧?玉暝忍不住走过去看,一看之下,目眦尽裂,这小丫头不好好照着字帖写字,却在那画猪八戒。
玉暝恼火地喝斥:“你在干什么!”
江灵儿抬头,眉开眼笑:“我在画你,你看,像不像?”
像个鬼啊!我怎么能长成这样!玉暝气得语塞。江灵儿还待要添几笔,玉暝把纸一抽,铺上一张新的纸,道:“好好写,再写不好,今天的中饭就不要回去吃了,一直写到写好为止。”
江灵儿听了不给吃饭的威胁,才收了心认真写起来。可写出来的字给玉暝过目了两次,玉暝还是以为她没用心,打回来重写。江灵儿委屈得要哭了,她真的已经很认真了啊。
玉暝不知何时到了她身后,看她运笔,轻叹口气,知道自己错怪她了,抱住她道:“是不是我太凶了?”
江灵儿嘴一扁,认真滴下了两滴眼泪以及一股鼻涕。玉暝忙抽出帕子给她擦了,换了一张新的纸,握住江灵儿的手,一横一竖地教她两遍,然后让她自己写,可惜仍然不堪入目。
看来小丫头没有写字的天份,要慢慢来。
玉暝叫来陈福,让他去找块练字石搁在书房角落。心想:以后就让灵儿每天在练字石上练一个时辰,再写十张大字给他看,这样也不至于太糟蹋纸墨。
陈福应了,又道:“王爷,刚刚小祥子来过,请您吃了中饭到梧桐院一趟,王妃娘娘想同王爷商量一下祭祖的安排。”
虽才十一月中旬,还有一个多月,但春节的安排已经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中。王府里的主子就玉暝和秦月娥两个人,但府外老洛王的那些太妃们但凡在的,也都是要回来拜一拜的,所以丫头婆子们都在赶着清扫出院子,供她们居住。而相陪的重担全在秦月娥的身上。
玉暝知道这是大事,便起身道:“不用等到午后,就过去梧桐院用中饭吧。”又对江灵儿道,“你也回去吃中饭吧,吃完了也不用来了,下午我不进书房了。”
玉暝踏着冬日的暖阳进了梧桐院,搀起秦月娥,瞧见她身边跟着个不认识的婆子,便知这是程妈妈,便也上前一步搀了她一把,道:“程妈妈辛苦了,不必多礼。”
程妈妈没见过玉暝,当年俪妃进王府时,玉暝已经被送去京城了。此时她客气了一句,起身一瞧,只见玉暝虽然年轻,但气质如玉,神采夺人,而且行动举止从容沉稳,并不像自己心中预想的那般体弱不堪,品格瑟缩,面上便有些惊容。
玉暝大致能猜到她在想什么,也不以为怪,只当没看见。
众人进了屋,秦月娥替玉暝脱下披风,丫头端上茶来,她亲自捧给玉暝,又叫太监把炭盆的火拨旺,移到近前。玉暝道:“不用忙,我不冷。”
秦月娥道:“王爷的身子冻不起,还是暖一暖的好。”
玉暝便随她去了。秦月娥又端上核桃酥给玉暝吃。“这是太子送的那些核桃做的,你要是吃着觉得好,我再让人去南方采买一些。”
玉暝本不想动,听是核桃做的,才吃了两块。陈福道:“马上要吃中饭了,主子悠着些。”玉暝便没再吃第三块。
程妈妈想,这小王爷倒是一副好脾气,老王爷脾气那叫一个臭。她哪里知道,老洛王年轻时其实也是好脾气的,只不过人生多磨,数度白发人送黑发人,到了晚年,还要把最后的一点血脉送去京城那个龙潭虎穴,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再加上许多身不由己之事相逼,因而脾气才会越来越差。
秦月娥道:“不知道王爷要来吃中饭,所以饭菜备得不多,我已让膳房再去再做两样,王爷略坐坐就好了。”
玉暝道:“随意就好。”
秦月娥想,是现在就提祭祖之事,还是等中饭后呢?玉暝倒先提了起来。
秦月娥便把府里在办的事捡要紧的说了一遍,把要玉暝斟酌的两件事问出来。
头一桩便是府里头届时肯定要划一批丫头太监去伺候这些老洛王的旧妃,这些人从哪里出?先前炭火房抽六个人就抽得她犯愁,最后还导致了王妈妈去告状。程妈妈接手后,把这一项也改了,把五个女孩子还给了浣衣处,另外从内侍大院里调了五个小太监去炭火房。
而这些旧妃人数多,再加上跟着她们的婆子也都是有脸的,也要人伺候,除了跟前的,还有外头回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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