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冰不想惹张延林,但是他又觉得就这么放过顾御风会很没面子,所以他站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决定,一张瘦巴巴本来有腊黄的脸越来越红。最后还是张启看不下去了,他凑在胡冰旁边对他说让他看看张家兄弟旁边的那两个人。
胡冰看着那两个人,他猛然反应过来,这两人就是在张家住着的从京城来的贵客啊!张家来了贵客,他来拜访过好几次了,但是每次都没遇到人,也不知道是真不凑巧还是对方故意闭门不见,这次趁着过年前夕他又来了,却在街遇到这件事,还偏偏就遇到这两位公子了,真不知道是巧还是不巧!
张启看着胡冰反应过来的表情,他心里嘀咕着自己这个雇主还真是为了美色什么事都抛到脑后了,迟早有一天栽在这上面。他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另找出路了,否则到时候和这人一起栽了多冤?
“既然延林你这么说了,那看在你的颜面上我就放过他好了。”胡冰对张延林说,又转头看顾御风,“你是运气好碰到了好心人,否则这次你就是不死也得脱层皮!别以为在外面走了狗屎运赚了几个钱就可以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这世上有钱有势的人多了,你那几个钱给二爷我当石子扔水里玩都嫌少!”
豆二麻子连忙在一旁说:“顾六弟,你还不快谢谢胡二爷?!二爷心善,要不你这次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还有你那娘子和妹妹也得谢谢二爷,看她们说话多气人,真是太没规……啊!”
豆二麻子话还没说完就一声惨叫,捂着肩膀倒在地上。
顾御风站在那里,拿着鞭子的手轻轻地晃动,鞭子像灵活的蛇一样,而鞭子梢像蛇信子一样在豆二麻子面前一点一点,把豆二麻子和他周围的人都给吓住了。豆二麻子连滚带爬地向旁边躲,旁人则是退得飞快。
“记住,嘴放干净点。”顾御风俯视着豆二麻子,比看一只蝼蚁还要不屑。
豆二麻子根本顾不得回声,他还在疼得惨叫。
张启踢了豆二麻子一脚,“行了,一个大男人至于这么鬼吼鬼叫吗?大冬天的穿这么厚,能疼到哪去?!给我站起来,要不就滚到一边去!不许再嚎了!”
豆二麻子哭得眼泪鼻涕糊在脸上了,叫屈道:“张爷,疼死我了!我骨头断了!疼死我了!”
张启又踢了他一脚,“胡说八道!你这衣裳都没破几根线,还骨头断了?你个怂包软货!以后别再出现在二爷面前!”张启早就看豆二麻子不顺眼,想着这次把他给赶走,免得胡冰被他带得更加下作,虽然胡冰现在已经很下作了,但没有最下作,只有更下作,这个豆二麻子为了讨好胡冰真是什么坏招都能想出来,烦死人。
豆二麻子立刻不嚎了,连忙闪到人群后,他可不想真的被赶走。胡冰手指缝里漏出一点都够他吃一年了,最重要的是他在村子里面会有面子。他心里对顾御风又恨又怕,手紧紧地捂着肩膀,抽空一看果然衣裳都没破,可是怎么就那么疼呢?这个该死的顾六郎在外面是不是专门学怎么抽人了?!
别人还好,只觉得顾御风从车上跳下来的动作很快,周昭却是从小习武,而且一直痴迷于此,正经拜的师父还是个名门正派中的佼佼者。他平时见过他师父的身手,一直惊为天人,所以他才心甘情愿地拜了师,把习武的心思放的比读书还要多。可是现在他却觉得顾御风的动作气势简直比他师父还要潇洒还要轻盈。这怎么可能呢?难不成顾御风其实是隐藏于乡野中的高人?真有可能!他听他师父说有许多高人都喜欢过平淡的生活,还有许多的高人会很低调地收徒。顾御风也许就是哪位高人低调地收的徒弟,然后他又低调地在乡下生活着!
呃,当然了,他现在真是一点也不低调。
周昭脑子里面天马行空地想着,现在在他眼中顾御风突然又变得高大了许多,之前觉得一个乡下人身上为什么有这么强的气势,为什么长得如此出众的疑惑现在全有了解答。
“好了,这事既然解决了那就散了吧,在大街上堵着也不好。这位兄弟,你今年贵庚?我姓周名昭,字长熙。今年二十有二,不知道该称你为兄还是为弟。我看着你就觉得和你很投缘,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咱们去喝一杯如何?也给你们压压惊去去晦气。”
周昭笑着对顾御风说,他想这个人可不能错过,就算他不是什么高人,只凭着这气度也值得他结交一番!
周晗了解这个堂哥,他倒不惊讶,而且他也对顾御风很有兴趣,自然帮腔,热情地邀请顾御风一起喝酒。还有就是他对马车里的那个说话嚣张却声音动听的女子很有兴趣,他倒想看看能用那样让人如沐春风般的声音说出十分欠扁的话的女人长什么样子。能配得上顾御风这般相貌气势的女子一定也非平常人。
张家兄弟心想这还是周昭周晗第一次主动请别人,之前那么多人来拜访他们,其中也不乏优秀俊杰,但是他们都表现得兴致缺缺,一副客气却保持距离的态度。现在居然为了顾御风破例了。但是他们也理解,毕竟顾御风真是个让人一见就觉得惊才绝艳的人物,他们也很是想要结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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