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终是凶险之象。为师授艺,本为令你修身养性,以清制浊,并非授你利器,与人争胜。为师便是担心有朝一日飞来横祸,方不许你与他人一同练剑,谁料仍然避之不及!”说完之后紫胤轻轻叹了叹气。
“错已铸成,求师尊责罚。”屠苏轻声说着,师尊对他的期望他岂会不知,师兄对他的好他又岂会不懂。只是却总是发生这般伤害师兄,还引得师尊为此事操心……
紫胤见他满脸愧疚,也没有再多说责备之话,只是罚了他去面壁以及把焚寂留在自己这里。
责备之话结束后,百里屠苏抬起头,小心翼翼的问道,“师尊,师兄他……”
“五内俱焚,重伤不醒,凝丹长老已全力施为,接下来只得听天由命。”
“弟子可否……去看望师兄……”
“面壁静思,勿做他想。”紫胤淡淡的说道。
坐在思过崖的草地上,百里屠苏的心根本没办法静下来,在这思过崖待了十多天却完全得不到师兄的消息。这种不知道他是生是死的感觉最是煎熬,每日送饭食的师弟看到他根本不愿多说一句话,更别说是把师兄的近况告诉他了。
一直被烦躁扰乱心绪的百里屠苏只得在草地上练起了剑法,面壁期间自然不可能让他带着剑,只能以树枝代替长剑在草地演练起来。
“用树枝也能舞出剑气凛凛,真不愧是师弟。”温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百里屠苏猛地转过头,没想到居然看到自家师兄出现在思过崖中,“师兄!你身体尚未痊愈,怎么穿的这般单薄?”
难得陵越今日只穿着一身单薄素净的白色袍子就出门了,一头青丝也只是随意竖起。他担心师弟会因为自己的伤被为难,所以便偷偷溜了出来,所幸今日来照看他的是芙蕖师妹,想必就算被发现了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师兄担心你……咳、咳咳……”说到一半,陵越就握拳掩唇咳嗽了起来。
见状的百里屠苏把自己身上的外袍脱了下来披在陵越身上,还顺带帮他顺气,“师兄,先过来坐下再说……”
看得出来,陵越的身体仍是很糟糕,身体虚弱得仿佛被风一吹就会倒下一般。不过是这么几天,脸就削瘦了不少,而且苍白得丝毫看不出血色。也许是因为身体虚弱的缘故,今日的陵越看起来和平常很不一样。平常的陵越作风强硬,再温和也只是微微扯开嘴角,但是今日不同,平常刚硬的棱角看起来也柔和了许多,眼里满满都是淡然和笑意。
“师兄,对不起。”百里屠苏低着头闷闷的说道。
陵越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能从师弟口中听到对不起三个字,生性孤傲的百里屠苏少有这般低头认错的模样。最算是认错也会把身板挺得直直的,说句弟子知错也就完了,没想到今日竟能听到他说对不起。
还以为师兄不肯原谅自己因而迟迟没有说话,抬起头却看到师兄不知在想什么,眼中还有柔和的笑意。屠苏皱着眉有些不满,轻声把走神的师兄喊了回来,“师兄……”
回过神的陵越看到百里屠苏皱着眉一脸不满的样子,忍不住又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但是这次和以往一般很快被屠苏拍开。
“师兄,我不是小孩子了。”百里屠苏木着脸,十分正经的看着陵越。
陵越想笑,但是对着屠苏那张很是认真的脸,实在是不好笑出来,只好点点头,“是啊,屠苏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师兄……”
百里屠苏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陵越淡淡的打断了,“这次的事情是师兄的错,竟然会毫无知觉便被人种了蛊虫。这些事情本就难以避免,无需这般自责。”
其实说到底,最没有责任最无辜的就是陵越,但是他还是把这一切揽在自己身上。陵越几乎可以想象日后百里屠苏会被同门弟子如何责备,所以至少在他面前可以不用活得这般痛苦压抑。
“我以后会保护师兄的,就如同师兄护着我一般。”百里屠苏认真的说道。
但是陵越却站起身背对着他,没有说话。陵越看着山谷上的月光不自觉扯出一个苦笑,屠苏此时可能还不知道,不久之后他就会离开这里,最后甚至离开师门。这次的事情恰恰印证了虽然过程不尽相同,但是却还是照着原来的轨道发展着,他竟然天真的以为真的可以改变轨迹。
天道,终究难以违逆。
陵越觉得自己的头似乎在隐隐作痛,百里屠苏见状起身揽住他的肩急急问道,“师兄,可是身体不适?”
“无妨,”陵越摇了摇头,站直了之后才发现原来屠苏已经和他一般高了,“你现在和师兄一样高了,还记得以前你还是个小不点,而且一直都像是营养不良一般,原来都已经过了那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