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舌头,“我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呢,我去恶补恶补!”说完也不管其他两人的反应,就一溜烟的打开门跑掉了。
随着门轻微的闭合声,波斯脸上的微笑便消失掉了。他沉静的看着顾菲离去的方向:“你信任她?”
加布雷也看向门口的方向,脸上的表情依然柔软,口中的话语却终于显现出了他原本峥嵘的样子:“不过是小猫的抓挠而已。不如就让她发泄。”
波斯看着这时候的加布雷,心里的不安在渐渐的加重,他却不知道怎样去说、也无法去说任何一句话,这种焦虑从他带着顾菲看韦的重生就开始存在,到了现在愈演愈烈,直到——他忍不住从空间里拿出一瓶酒,倒了一杯,对着门口轻轻摇了摇,看着微小的泡沫从杯底渐渐浮上了酒面,那焦灼的心情才稍微熨帖了些。
加布雷伸手要了波斯一个杯子,示意波斯给他添酒,然后仰头一饮而尽,再要,再喝,直到喝到脸上的柔软尽数褪掉,直到冷峻和沉默重新回到这个黑发的青年身上。
波斯喝了几杯便停了下来,只看着加布雷,良久,他苦笑到:“那年你测出的命运——我一直不相信。你怎么会是那种……被茧绊住的人呢?”
加布雷沉默了两秒,“我没有被茧绊住。”
波斯不以为意,其实加布雷很能噎人,他作为这么多年来的朋友,已经很熟悉他的性格。他一边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一边继续说道:“其实你知道么,如果你不说的话,别人就不知道你的难过。除了赫尔索那个变态。”
“我不难过。”
波斯还是被噎得一顿,他抬头看向加布雷,加布雷黑沉沉的眸子正盯着自己,他从里面看到了自己的神色,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哀其之哀,痛其之痛的表情,而他本身的神色,真的毫无痛意,好像一切的伤口都像砍在了棉花上,被无声无息的吸收了。
“你不难过?”波斯忽然心里很不是滋味,一大段话不经过大脑的就说了出来,“在这楼里发生的事情,你比谁都清楚。那只茧对你的感情,你比谁都清楚。你虽然一开始不喜欢她,打得是吃掉她的主意,但那也是怪她生来就是食物的命运。有价值的东西才会被留下来,哪一个神族接受不了这样的命运?后来她背叛你,你奉命杀了韦。你没有怪她,你还在炮灰营护着她,你任她给你带绿帽子,供她吃住,供她认识上流社会,而她在干什么,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你说你不难过?是不是她非得跟别人睡了你才会觉得一点点的难过?”
加布雷淡淡的看了波斯一眼,“谁的茧,不是这样。”
波斯嗤笑了一声,“除了独角兽,谁的茧在主人还在世的时候,想着别的神族。我真没见过比你更能忍的神族。”
“所以我让那个神族死掉了。”
波斯无语了,他等着加布雷,加布雷依旧是面瘫脸,回望他。
波斯觉得自己简直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他把水晶杯重重的往沙盘边沿一放,转身出了门。
出了门就是皑皑的白雪,波斯的脚步渐渐放慢了下来,终于在走出楼几百米的时候,他轻轻叹了口气,回身看向外面其貌不扬的,像是一个水泥堡垒的楼。
清冷的阳光从楼的上层射下万束光芒,照在雪地上反射出细碎的钻石般的光芒,早就没有了最冷的时候从早到晚的风,这时候的君临平静的就像是一幅画。
到处是雪白的世界就要结束了吧,等夏季到来的时候,这座冰冷的楼也会有一丝暖意吧。那时候冰雪都消融了,那时候所有的感情都会柔软下来吧。
希望所有都是自己戒备心太重毫无根据的猜测,希望只是自己的直觉出了错,希望自己偶尔看到的,闪烁在那只还带着绒毛的茧的脸上的温柔神色,那并不是出现在提起韦的时候。
希望有神族真正的可以意识到,这样漫长的战争,这样漫长的冬季,真的该结束了。
加布雷站在窗前,看着窗外闪烁着阳光的白雪,他的手里拿着波斯来不及收走的水晶杯,水晶杯的液体稳稳纹丝不动,他的手举在胸前,却已不知有多久了,加布雷就这么一直看着,直到太阳越来越低,阳光越来越斜,室内越来越黑,直到柔和而一成不变的白光渐渐充斥了室内的每一个角落,直到手腕上传来轻柔的提示音。
【赫尔索飞船到达B1停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