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有话对你说。”楚言翊直接说道。
自从遇上了墨如斯之后,花念吟和墨如斯可以说是形影不离,楚言翊根本就没有单独和花念吟说话的机会,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他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离开?
花念吟看着楚言翊的脸,猜到了他想要说什么,立刻拒绝道:“我累了,有话以后再说吧。”
可是楚言翊却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花念吟。
花念吟无奈,事到如今,有些话的确也该和他说清楚了。
“有什么话,你说吧。”
楚言翊抿了抿嘴唇,终于开口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一问出口,让花念吟噗嗤一笑,“你觉得现在再问这个问题,还有什么意义吗?”
楚言翊的目光一凛,“有。”
他语气中的严肃,也让花念吟淡去了眼中的笑意,而是认真地问道:“我说我来自玉宫,你相信吗?”
楚言翊想了想,最终还是说了:“信。”
若她不是真的来自玉宫,又哪来的玉莲心?她说的一切都有可能是假的,但是玉莲心的的确确是被他自己服用了的,其效果他的自身是可以感觉到的,又怎能让他不信?
“既然你相信,又何须再问?”
“可是,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不是吗?”尽管花念吟将一切弄得如此顺理成章,但楚言翊毕竟不是一个轻易能够糊弄过去的人,楚言翊看向花念吟,继续问道,“告诉我,你到底叫什么?当年卫少儿说你叫墨吟,所以我自然而然的认为你叫墨吟,但并非如此是吗?”
冷抚柳一口一个“花姑娘”,墨如斯一声一声的“念儿丫头”,楚言翊又怎会还认为她的本名叫作墨吟呢?
认识了她这么多年,连她到底叫做是吗自己都不知道,这会不会也太失败了一点?
花念吟没有否认,“是的,我并不叫墨吟,我的本命叫花念吟,叫墨吟,只是因为他姓墨罢了,名字不过是一个称呼,到底叫什么,又有什么关系?”
叫墨吟,只是因为他姓墨罢了。
这一句话,让楚言翊的心口片刻窒息,比当时突然知道她和墨如斯已经成亲的时候的那种感觉更加强烈。
“他,就是你说的那个放在心底的人吗?”终于,楚言翊问出了这句话。
“是。”花念吟毫不犹豫地承认。
楚言翊的心,就像是突然空了一般,本来准备好的更多的话此刻全都空白无言。
很多时候,当你知道一件事,和确认一件事的感受是不一样的。
知道一件事,还可以欺骗自己这件事情是假的,努力让自己不去相信它,但是一旦当你确认了,再多的自欺欺人都是无用。
楚言翊突然笑了,看着花念吟说道:“你说过,我们是可以成为朋友的对吗?”
花念吟没有想到楚言翊会突然这么说,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自己的确是说过这样的话,于是只能点头,“是的。”
“既然是朋友,你能向我保证,你今日对我说的话都没有骗我吗?”楚言翊这一句话说得很轻,说得那么的不自信。
花念吟愣住,保证?她拿什么来保证?
见花念吟没有开口,楚言翊脸上的笑意更加深了些许,“朋友之间不是应该互相信任的吗?既然是朋友,你说的我都信。”
他说信,可是明显他不相信了。
花念吟依然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楚言翊,楚言翊被她的目光看得心一震,脸上的笑意慢慢凝却。
营帐内顿时安静了下来,沉默无声。
久久之后,花念吟一声叹息,无奈地对楚言翊说道:“楚言翊,或许一开始我就错了,我们之间,根本就不可能成为朋友。”
“你这话什么意思?”楚言翊立刻问道。
花念吟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
楚言翊,你身为项羽的后人,而墨如斯却是刘邦的子孙,你要夺取的是刘家的江山,你与我之间,又怎么可能成为朋友?
而楚言翊见花念吟没有回答,想到了当初为了逃避刘彻,不惜假死出宫,而现在,是轮到自己了吗?
若是再说去,她是不是也要对自己再弄一出假死的戏码?让自己再也找不到她?
思及此,楚言翊似乎再次感受到了当时得知她“死讯”时,自己身不如死的痛楚,那种痛,怎么能够让他再尝试一遍?
楚言翊捏紧手中的拳头,一步一步地走出了营帐。
花念吟看着他离开,整颗心没有亏欠,没有内疚,有的只是决绝。
本就没有可能的事情,又何须再给希望?
她的整颗心都给了墨如斯,她只为他而活,其他人,都不重要。
而楚言翊虽然走出了营帐,可是没有走出多远,就停了下来,转回身,顶着夜晚的露气,默默凝视着花念吟所在的营帐。
山上的月亮,起其他的地方的月亮都要大,银色的月光,也比其他地方的都要冷。
这么冷的月光,可还有身着白衣的女子愿意在月下起舞蹁跹?
当时月光,幽幽光芒照进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