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相思在心里大骂了一句“不要脸”,正搜肠刮肚准备好好说说道理,旁边看热闹的忍冬阁众人却哄笑起来,相思挑了挑眉,把手上的雪球忽然扔了出去,有些偏,砸在车壁上,溅了温云卿一脸雪。
似是没想到相思会真的扔雪球,温云卿一愣,唐玉川也是一愣,这一愣的工夫,红药已迈上车一把将唐玉川薅了下来。
江成成是温云卿的三弟子,平日极少见到自家师傅这副模样,便在旁边撺掇相思:“扔啊,他现在手里又没有雪球!”
旁边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纷纷撺掇相思。
“扔呀!”
“再不扔雪球就化了!”
相思往前走了一步,看见温云卿自己也团了个雪团儿,相思手举了起来,要扔不扔,正犹豫间,温云卿那颗鸡蛋般大小的可怜雪球便朝她扔了过来,这次比上次稍稍准一丁点,砸在了她的鞋上。
疼倒是一点也不疼,但相思的心情有些复杂,眉毛挑了挑,然后咬了咬牙,准备报仇雪恨,偏偏这个时候,眼前黑影一晃——车帘放下了。
相思有些懵,总不好现在掀开车帘扔个雪球就跑,愤然张大了眼睛:“不带这么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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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这条山路,便看见一片极开阔之地,极开阔之地有烟火气。再近一些,便看见出入金川郡的关口,此时正是中午,来往商人、旅人络绎不绝。
一行人才到口隘,便见城内四个白衣人打马而来,然后停在温云卿马车前,四人翻身下马屈膝齐道:“拜见阁主!”
这几人年纪都在十五到二十五之间,行事一看便知极有规矩。温云卿点了点头:“起来吧。”
这四人便编入队伍,一同入城,其中一个生得颇为俊朗的青年一把搂住江成成,道:“小师弟,你不知道这几个月我多想你和师傅!”
这俊朗青年名叫赵子川,是温云卿的二徒弟,这次韶州府之行,温云卿只带了江成成去,他便和大师兄方宁留守在金川郡里。
江成成一见自家师兄,眉开眼笑。赵子川注意到后面两辆马车,压低声音问:“后面那两辆里坐的谁呀?”
江成成看了一眼,解释道:“一个是云州府魏家的少爷,就是之前给师傅送过碧幽草的,另一个也是云州府的,才在京里受了朝廷封赏,这次好像是来金川郡贩药的。”
听到“封赏”二字,赵子川面色变了变,随即却笑了笑,状似无意道:“你们这些跟着师傅去韶州府的人这下可风光了,朝廷一封赏,以后行医有许多助益的。”
江成成素来心思单纯,听了这话,也只以为是二师兄在揶揄自己,慌忙摆摆手:“这些虚名有什么用,倒是这次跟着师傅和王堂主,学了很多。”
赵子川拍了拍江成成的肩膀,又看了看温云卿的马车,没再说话。
白雨街上,立着一座三层小楼,因才下过雪,万物皆白,只这楼身漆墨,显得萧瑟肃然。
门前匾额上写着三个年岁已久的墨字——忍冬阁。
相思本想着入城之后,找一个客栈落脚,戚寒水却坚持要她和唐玉川在忍冬阁暂住,相思倒也没坚拒,只与唐玉川在楼后宅院安置了下来。
才收拾停当,便有个身量高大的丫鬟来了院儿里,说是夫人想请魏少爷过去一趟。相思稍愣,便知道这“夫人”应该是指那位公主殿下,也就是温云卿的亲娘,于是叮嘱红药两句,便跟着那丫鬟走了。
后宅之后有一扇朱红大门,因是白天,大门未落锁,相思与那丫鬟进了门,又行了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一处暖阁,丫鬟请相思进门,自己却往后退了两步,笑道:“魏少爷请进,夫人正在里面。”
相思心想,既然温云卿一早知道她的秘密,那温夫人应该也是知道的,却也不担心,进门往里走了几步,便看见一个妇人正背对着她在给一株茶树松土。
“相思拜见夫人。”
那妇人闻声回头,面带笑意上下打量了相思两眼,便上来牵相思的手:“今年金川郡下雪早了些,正好被你们赶上,这个冷劲儿可还受得了?”
相思一听便缩了缩脖子:“实在是有些冷呢,这么多年,云州府只下过一场雪,还是下过就化了,这金川郡真是冷多了。”
温夫人见相思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忍不住拍了拍她的手,道:“你的事,早些年元芜就同我说起过,也是苦了你这孩子。”
相思摇摇头,展颜一笑,颇有些豆蔻少女的可爱劲儿,那温夫人一直喜欢女儿,奈何偏只生了温云卿这一个儿子,便难免对相思多些喜爱之情,道:“我听戚堂主说,你是来金川郡贩药的,只是今年落雪早,若是要收药须赶紧些,不然上了大冻,凡事便都不好做了。云卿有个徒弟叫赵子川的,对金川郡很熟,明日让他陪你出门,也算是照应。”
相思点点头,与温夫人闲聊一会儿,便回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