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何予恪提出的建议,慕容云遥却是毫不领情:“谁说我不愿意?我愿意。”她目光坚定道。
何予恪愣住:“你真的喜欢他?”
“可齐家可治国可平天下,这是最好的结果。这样子完满,我想不出有什么不愿意的。”她的言辞不曾有半分闪烁,直直地看向我道,“公主,看得出你心里也有何大人,替我好好照顾他。”
我不想看到她的自我牺牲,却又对此无能为力,只能一个劲地摇头。
“呵……”她笑了一下,“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情了。何大人,谢谢你从小对我的照顾,我们今生有缘无分。”她说完便决绝地转身离去,大开大阖,恣意洒脱。
“云遥……”何予恪再次开口轻唤的时候,那个女子清寥的背影已渐渐消失在拐角处。
而我站在他的身后,看着斯人离去,心中感慨,这样的女子,不管怎样都会给人留下最美好的记忆。在何予恪的心里也一定会有留给她的角落。
何予恪回头,我们相顾无言,一时心中百味杂陈,悲喜难辨,情绪都很低落。
不假时日,云锦装点的金丝楠木车队逶迤往西而行,宝马雕车香满路,美人妖娆。一代巾帼枭雄,远嫁他方。
有四十万大军相压,犬戎人必然信守承诺,很快撤出了邯丘。
于是元晟大手一挥,剑锋直指洵城。
原本驻守漠北的将士们对天子不远万里送温暖的行为感动不已,越发身先士卒,倍道而行。许多将士主动请缨,成立了攻坚敢死队。
赵氏抵死相抗,无奈臻朝将士不畏死,为雪前耻,一波又一波的冲锋如怒浪般把洵城给吞噬了。任你阴谋诡计再多,我自攻坚不休,在实打实的战斗力前,再多的花架子都是虚的。
春去夏来,洵城终于四面臻歌。赵氏一家走投无路在城内放火*。
同日,收到探子密报,赵会琛小妾怀有赵氏遗腹子,赵氏死士将拼死护送该母子出城,为赵家保留最后一丝血脉。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遗腹子这种事,最是容易夜长梦多。
于是,这一日,何予恪与屠杰率部众前去南门堵截。
待大军出发以后,我带了两名贴身护卫御马悄悄跟随,却被元晟的狗腿给挡了回来:“公主,皇上说您顽性不改,要您留在府上。”
我无奈,又只能憋了回去,无法亲临战场,心绪忐忑,一遍又一遍地向传讯兵打听消息。
临近傍晚,战事也接近尾声了:“怎么样,结果如何?”
传讯兵被我逼问得惶恐,事无巨细,全部报来:“护送赵氏小妾的死士之中,有一人武艺超群,竟然凭一己之力,挡住千军步伐。”小兵言语之间甚敬畏。
我的脑海中止不住想起那人,他的淡然笑容如水波涟漪一般荡漾开去,心中的波澜怎么都无法平静,“那人如何?”
“待他的同僚送赵氏小妾逃远之后,他便束手就擒,受箭而死了。奇的是,此人身死而尸不僵仆,与生时无异……”
我再也无法淡定:“来人,备马!”谁也不再挡得住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是我此刻唯一的想法。
彭诩,虽然你对我不义,我却无法对你不仁,谁让你是我欣赏的人呢。攻城数日前,我已书信给太清观的无缺道长,求他劝自己的师弟回头是岸。可不知道他最后是无动于衷呢还是无动于衷呢。
漫天的黑烟直冲云霄,洵城城门大开,难民四处逃窜,叛军之中有抵死相抗的,也有弃暗投明的。
战场还未怎么清理,茫茫尸海,血流成河,景象惨烈,沙尘随风在尸身上萦绕,吸进肺里,口腔之中都是夹杂着血腥味的沙子。
我的眼睛扫过无数个不忍直视的血腥场面,只为找到传闻中身中数箭却依旧姿容卓绝,傲然于世的那一个。
直到走到双腿发软筋疲力尽,步履蹒跚之时,突然有人从后面抓住了我的手臂,“你在找什么?”
熟悉的声音,我抬头,毫不意外地撞上了何予恪那双充满探究与不甘的眼睛。
我垂目:“你知道的,我……”
“没有办法彻底忘掉他吧?”何予恪把我拉到他的身前,“他的尸体已经被他的师兄带走了……”
他的尸体?“那么他是真的死了吗?”我恍然问道。
“嗯。”何予恪闷哼了一声,“那个道长还夸你是个尊师重教的好姑娘呢。”
我曾企图无缺道长可以保住他的一命的,结果却是妄求,命运此刻不偏不倚地显示着它的残酷。毫无预兆的,眼泪簌簌掉落。
“我可以把你的眼泪当做是同情弱者吗?”何予恪用了很大的力气把我从尸骸中往外拖,“从现在开始,你与彭诩的孽缘就这么了断了。”
可以听出他的口气,带着隐忍的怒意,“对不起。”我还是要向何予恪道歉,因为对一个人仁慈,势必会对第一个人残忍,虽然我什么都没有做成。
“我不需要你道歉,”他突然停下步伐,直直地看向我的眼睛,“如果你真的感到愧疚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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