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重新向他打开了一扇神奇的门扉。
从来不知道元筠公主竟是这样的女子,如果这是她在刻意讨他欢心,那么她的技巧也太高超了些。他不想承认,但是他却无法控制自己对她起了那么点兴趣。
回到臻朝,她一力担下罪名。瘦弱的肩头,坚强的背影,绝然的冷漠,都激起了他的探究*。她就像一个谜,隐入冷宫,悄无声息。
他,开始想念她。他想,一定是蛊毒的作用。该死的,他不该破戒。因为之前他都是厌恶这种欲念,而现在却开始期待这种欲念。
也许是上天对他的惩罚,慕容云遥竟被那禽兽侮辱了,还有了身孕。是他没有保护好她,所以他执意要娶她,给她一个完整的家。
慕容云遥却是个清高倔强的女子,硬是不愿妥协。所以,他只能求皇上指婚。他想有了自己的妻,他应该可以忘掉她,忘掉那场荒唐的漠北之旅。
可是,婚礼之上,她为何又来撩拨他。她明明说自己不在乎的,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如果她想吊他胃口,那么她成功了。
新婚之夜,出奇的沉闷,昏昧,压抑。他在廊下饮了一夜酒。
无意中翻看了那本万虹残花秘籍,他才知道她曾经九死一生,难道是死而复生让她性情大变?那么怎样的她才是真实的她?她为什么会被杀?又是谁动的了她?
这一连串的问题让一切开始变得蹊跷。于是他开始查她周围的人,查那些蛛丝马迹,查到彭诩和赵家那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好心提醒她彭诩不是善类,她却不听,还一心喜欢着那个人。他没好气地想,她还是那么愚蠢,依旧被□□蒙蔽了心智,此时他对她的厌恶又浮了上来。
随她去吧,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似乎已经嗅到了阴谋的一角。
等他查到驸马不是她杀的,她却已经被当做棋子送入虎口。
如果一切都是赵家的阴谋,那么她是无辜的,那么自己误会她了。自己占有了她的身体,却一直对她冷言冷语,倒显得像个衣冠禽兽了。
那一刻,心中的愧疚翻涌着。如果他对慕容云遥有怜爱和保护的责任,那么他自认为亏欠元筠公主更多。他开始不由自主地想对她好,就当是对她的补偿吧。
得知她在去南疆途中走丢了,生死未卜,他感觉自己好像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了,是错误无法补偿的遗憾吗,是期待未完待续的纠葛吗?不管未来等待他的是什么,他只想找到她,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
当奄奄一息的她扑倒在他的脚踝边,失而复得的欣喜,担心自责的懊恼,让他心中最柔软的位置被狠狠地扎了一下。
他细心又温柔地照料着她,就像呵护一朵从悬崖缝隙里坚强存活下来的孤花。从未发现素颜的她有着动人心魄的美丽,饱含艰辛的旅途,让她看上去安静而坚忍,沉淀出一种旷世独立的淡然。他像着了魔一般,对着她娇若花瓣的双唇亲了下去。
他惊愕,自己何曾做过如此轻浮之事。他与慕容云遥定下姻亲十多年,一直保持着相敬如宾的礼数,最多只是牵过对方的手而已。
一定,一定是蛊毒的作用,他对自己说。自己那不可理喻的行为有了合理解释,他一下子松了口气。
她醒来,他们开始携手共进更加艰险的旅途。他不由自主想更进一步地去了解她,却发现她只想与他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
她会关心他,却避免与他身体接触。她会赞美他,却未曾表露对他倾心。她很信任他,却依旧坚持着自己的原则。
她会冒着生命危险为他吸毒,也能忍辱负重独自承受牢狱之苦换取阴谋的破碎。
这样的她,让他着迷。她的一颦一笑开始牵扯他的心神,他会因为她的一句赞美开心许久,也会因为她的冷淡而失落不已。旅途虽然艰苦,他却甘之如饴,有她伴在身侧,酸甜苦辣滋味如此浓烈噬心。
这个小妖精,她不会对他下了另一种蛊吧,那比身体的冲动还要可怕的多,她的全部他都想背负,她的身她的心,他全部都想占有,他甚至开始庆幸那次意外,开始遗憾最初对她的嫌弃。
更可悲的是,他能给她的,她似乎已经不想要了。
他好想杀了彭诩那个家伙,不管于公于私,他都想杀死这个人。可是,她在乎那个家伙。于是,他一忍再忍。因为他不想她恨他,他不要他们之间有阴影。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把她的感受放在了自己的前面?
他的骄傲在她的面前变得越来越稀薄。
他甚至为了她辜负了慕容云遥,让自己落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开始讨厌自己了。
是的,自己变得跟最初的她一样愚蠢。
他真希望从来不曾认识她,这样的话,他还是最初的自己,那个骄傲的自持的从不低头的何予恪。
可是,故事已经没有办法重头开始,自己的心也已经背离自己的意志去到不曾想到的地方。
然后呢?
他只能努力让不美好变得美好,让不想要变得想要。让她重新正视他的存在,让她再次知道自己的好。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