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那些来之不易的兰花,她也决不能冲动。
叶芷娥心底不住的这样对自己说着,要想下说服叶沐歆,首先她得让自己相信刚刚那些话是真的,尽管那并不容易。
彼时。
叶沐歆漫不经心的捻着一株兰花。
她的手指细长,均匀,指尖椭圆,微带了些白色,捏在翠绿如翡翠的花径之间,美不胜收。
她没太认真去听叶芷娥掏心掏肺,胡乱说的那些所谓肺腑之言。
反正全都是假话,废话。
但她并没有打断对方,只用那种悠然的神情静静听着,听着。
叶芷娥忽然停住了所有的声音,恼羞成怒的大吼,“叶二,你在耍我!快点放开我的花,我命令你放开,否则的话,我现在就去禀报家主和各位长老来主持公道,你毁了我那么多的花,必吃不了兜着走。”
这音量,这语态,才是真实的叶家四小姐嘛。
叶沐歆眼神冷冷一挑,手指微一用力,一声极清脆的响声之后,那一株养了足足六年才施恩似的开了一朵花的可怜植株,头顶上那耗费了重金,以及大量的人力物力悉心照顾,方能开出的娇艳花朵应声而断。
“来,让我吃不了兜着走吧!我就折了你的花儿,怎样?”她缓缓的笑着,精致的小嘴咧开一道弧度,露出了整齐的贝齿,不多不少,正好八颗,冷冷的闪动着幽幽的寒光。
“你……”叶芷娥大叫,一股血气冲心,差点没当场喷了血。
“我?我什么?再折一朵?可以!”说做就做,哪盆兰放的离她最近,肯定率先遭了秧。
被折断的兰花,还保留着最后的清新娇艳,峥嵘绽放。
叶沐歆就那么随意的往脚下一丢,抬起玉足,碾了下去。
花瓣成泥,香气四溢。
兰花特有的芳香,一下子扩散的到处都是。
叶芷娥眼睛直了,惨叫道,“我的幽谷佳人,我的夜独醉,叶二,你!你!我与你势不两立。”
那两株花儿,大有来历。
幽谷佳人来自于皇家,是某位皇子悄悄送给她的,被叶芷娥一直视为两人缘起的见证,几乎当成了定情物那般对待呵护。
夜独醉则是她养的所有兰花里,最珍贵的一株,用价值万金来形容都不为过,由于太难存活,有钱都不一定买的来,她这儿独有一株,是唯一一种可以在各种高贵的场合来炫耀的极品好花。
如今,就在她眼前,轻描淡写的没了,全没了。
多年心血,毁于一旦。
叶二!叶二!都是她!全都是她!
叶芷娥怒不可遏。
可她情绪越是起伏,叶沐歆反而越是平静,莲步轻移,换了个位置,宛若高贵的女王猫,戏耍着她锁定了的猎物,神情慵懒,透着危险。
“心痛了?呵,四小姐,真没想到,这世上也有什么东西会让你觉的心痛。”
“你对花花草草有情有义,你对满屋的绿色一片深情,你那仅存不多的善念,全给了些一文不值的花儿了吗?”
“很好,既如此,便让你一次痛个够好了。”
她手一翻,一条银浪,横扫过去。
为了照顾到叶芷娥的功力很差,叶沐歆特意的放慢了速度,且只笼罩了左边的花儿。
叶芷娥能很清楚的看到那是一柄银剑,比普通的长软剑还要长三分之一左右,它在叶沐歆的手里,宛若她延伸在外的手臂,运用起来得心自如。
剑锋异常锋利。
所到之处,兰花翻飞,有不少直接被‘切’成了上下两截,飞起在半空之中,再被那化为白芒的锋锐绞成了碎片。
叶芷娥一个踉跄,她终于亲眼见到了下人们口中所说的‘惨剧’,单是听着,已让她血脉贲张,情绪激动,再目睹一次之后,她浑身上下,气血都要堆积在一起了。
“心痛吗?叶芷娥?告诉我,你的心,会痛吗?”
朱唇微启,叶沐歆认认真真的问着。
她对这个问题异常的执拗,若不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她绝不会善罢甘休。
叶芷娥被刺激的不轻,脑子昏沉沉的,不由自主的答道,“叶二,你这个无耻的女人,你这个来历不明的贱种,你这个一辈子无所建树的废物,你为什么还要回到叶家来碍大家的眼,你怎么不去死,去死啊。”
“叶芷娥,我不会死,从现在起,我要看着你和你引以为傲的家族,完全变成脚下的这些花泥,任人践踏,翻身不得。”叶沐歆冷凝一笑,字字如立誓般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