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纪敬行礼应道,然后把早已准备好的说辞道出来:“上书请愿劳烦大人们不全是学生一个人的意思,学生不过是六百九十四名热血方刚的金陵学子推出来的代表。”
“事实上,学生子敬与纪宁血脉相连的族兄弟,从小同在纪府内一起长大。但是,学生这个族弟实在犯下了人神共愤之事,学生私下多次规劝他,奈何他执迷不悟,不肯听劝。为了大义,学生不得已只好站出来。待此事一了,学生必回到宗族祖祠请罪这血脉相残大罪!”
纪宁听着纪敬这番虚伪到极点的话,不禁嘴角抽了抽。
纪敬这番话当真是诛心地极点:连亲族都站出来要大义灭亲你,可见你多么不得人心,人神共愤啊。
同时,他还把自己逼害族弟的骂名摘出来,美化成高义之辈。
纪敬还想挤出几滴眼泪演戏一番时,公堂之上一个不带感情的声音响起:“说正事,别东拉西扯。”
那声音虽不带感情,但明亮悦耳,很动听,是个女人的声音,让所有人的注意了一下子从纪敬身上移开,转向貌若天仙的周知婧身上。纪敬好不容易营造的气氛一下子被破坏掉,荡然无存。
纪敬暗怒不已,但只能压在心底,还得恭恭敬敬地向周知婧行礼道:“周大人教训的是,学生遵命。”
接下,他重新调整情绪,对李璟和沈康说道:“学生之所以和其他六百九十三名同学一起联名上书请愿,原因主要有三。”
“其一、纪宁不学无术,却为了铜臭办私塾蒙骗钱财,误人子弟。纪宁不学无术是所有人公认的,比如他的现在的秀才功名就是荫袭得来的,不是凭真才实学考取的。他连科举都不敢参加。如此不学无术,却办私塾教人子弟,可见误人子弟深矣!”
“其二、纪宁所办的三味书院竟将文字当成他自己的私人货物买卖。他向到三味书院的学子收钱,一个字三十文,十个字两百五十文,一百个字两贯钱。文字乃是古时圣贤传承给所有人的无比宝贵的财富,人人共有,任谁都不能剥夺。纪宁为了铜臭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把文字占为己有作买卖,这是对圣贤的极大侮辱。若不严惩,我等读书人有何面目苟存与天地之间?!”
“其三,纪宁所做所为,人神共愤,败坏了天下士子的名声。子敬不才,愿与六百九十三名同学一起为天下士子请命,将纪宁开除出士林!”
纪敬的声音越说越大,语气越来越激昂,仿佛他真的在为天下大义请命。
“开除纪宁这个败类!”
“开除纪宁这个败类!”
“开除纪宁这个败类!”
公堂外旁听的书生按约定地立即激动叫喊起来,聚集在府衙外其他书生听到里面的叫声,立即也按约定地高声叫喊起来。
“啪!”李璟拿起惊堂木一拍,威严无比地喝道,“肃静!”
被李璟的官威所慑,那些书生被吓得停下来,很快叫喊声全无。
安静后,李璟的目光转落在纪宁身上,问道:“纪宁,你可承认纪敬所说?你可有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