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哈哈,”那两人狂笑一声,果然对着锦哥又是一阵拳打脚踢,“那些倒霉蛋,前几天就被官府抓走了。从今儿起,这条街就是我们兄弟的!”
锦哥不由一阵皱眉。在赵五哥之前,这寺前街上也曾经历过一阵子混乱。那时,几乎每换一回帮派,她和那些在这条街上讨生活的人就得被这些泼皮无赖们暴打一顿。她抱头蹲在那里,任由那两人踢打着,心里却是想着,明儿起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无忧再跟着自己了,只怕这镇子上又得有一阵子不得安宁。
直到这二人立完威,锦哥又按着惯例和他们讨价还价确定了新的份例银子,那二人这才满意地离开。临走时,到底还是搜刮走了那盒香脂。
见他们走远,锦哥这才站起身,仔细清理着自己。还好,没打在头脸上,明天还能登台。只是,衣服上那几块脚印却是没办法去掉了。锦哥左右看看,见四下没人,便躲到马车后,脱下衣服,用鞋底沾着路边的污水,在那几个明显的脚印上涂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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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辙觉得很奇怪,一般来说,林岳峰比他更有孩子缘。可偏偏无忧似乎更喜欢缠着他,不管林岳峰怎么引诱,他都不加理睬,只是笑弯着眼眸,拿着手里那根短竹枝乱比划着,似乎是在说那天他和那些刺客缠斗的事。
“你想学?”周辙问。
无忧笑弯着眸点点头,以表情问道:“可以吗?”
周辙摸摸胡子,道:“若是你哥哥不反对,我倒是不介意教你。不过,事先说好,这练武可是很苦的。”
无忧坚定地点点头,又拍着胸脯表示自己不怕苦。
周辙正教着无忧怎么扎马步,忽然,后门开了,锦哥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无忧一扭头,看到如此狼狈的锦哥,忙丢下周辙跑过去,紧紧拉住锦哥的衣摆,抬头忧虑地望着她。
锦哥低头看看无忧,她知道,她的伪装没能骗过无忧。她伸手摸摸无忧的脸,依旧按着想好的借口笑道:“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跤。”
和无忧一样,周辙也不相信她是摔了一跤。没人摔跤会摔得前心后背全都是泥。
“怎么回事?!”他皱眉问道。
锦哥没料到会在这里看到周辙,不禁也跟着皱起眉。
“没什么,不关你事。”说着,她拉着不肯松开她的无忧,一瘸一拐地往厨房过去,打算拿了她放在那里的包裹回家。
却不想那周辙横跨一步,堵住她的去路。
“你确定你只是摔了一跤?!”
旁边,林岳峰也跟着笑道:“你这模样,怎么看也该是摔了有三五跤。”
锦哥冷冷扫了那二人一眼,“对,确实是摔了三五跤。”说着,她绕过周辙。
周辙飞快地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却正巧抓在那处青瘀之上。锦哥忍不住小声倒抽了一口气,周辙想都没想,就粗鲁地撸起她的衣袖。
锦哥大惊,劈手就甩了周辙一记耳光,捂着衣袖急急后退。
就连无忧也一改刚才对周辙的亲热,拿着断箫当剑似地指着周辙,将锦哥护在身后。
周辙的眼神微微一闪,心头的疑云顿时更重。林岳峰也忍不住皱了一下眉。
“你受伤了。”他指着锦哥的胳膊道。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她胳膊上的一团青紫却是确凿无疑。
锦哥的脸此刻已经涨得通红,刚才无故被打的怒火终于压抑不住,她抬起头,两眼喷火地瞪着周辙:“那又怎样?!”
无忧一听周辙说她受伤了,顿时收回断箫,扭身去拉锦哥的胳膊。大概正好也按在了锦哥的伤口上,锦哥忍不住又倒抽了一口气。
周辙赶紧上前拉开无忧,对锦哥道:“我那有药。”
无忧抬头看看周辙,确定他全无恶意后,眼神中的警戒这才全然消退,又扭头恳求地看向锦哥。
锦哥看看无忧,再看看周辙放在无忧肩上的手,无来由地一阵不快。
“谢谢,不用。”她生硬地拉回无忧,绕过周辙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林岳峰摸着下巴道:“这小子,怎么反应跟个女人似的?!”
周辙猛地一扭头,盯着他道:“你也觉得他像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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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锦哥不想让无忧将自己当个伤患那样搀扶着,可看看他紧绷的小脸,只得放弃了。
“你好像挺喜欢那个周辙。”锦哥道。
自打那次受伤后,无忧就对外人的触碰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可这仅见过几面的周辙竟能将手放在他的肩上,锦哥想想就想皱眉。
无忧对着锦哥拍拍胸口,又指指眼睛。
锦哥冷冷一笑,道:“你觉得他是个好人?谁知道呢,在你不知道他要利用你干嘛之前,每个人都是好人。”顿了顿,又低头对无忧道:“最近你和玉哥都不许再到镇上去,镇上大概又要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