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忠信侯刚骂完,又有御史大夫出列,呈上更加详实的弹劾奏文,接在忠信侯后头慷慨激昂地数落。文人就是文人,虽然句句不带脏但是那效果比脏话还厉害,让商云越听越站不住脚。御史大夫之后又有不少官员出面跟着弹劾商云,就连商家在外地的亲戚任上作乱的事儿都给扒了,听得旁人一愣一愣。这竟是要把商家整体搞趴的架势呀。
人们忍不住把目光投向了安王爷,他的两任王妃可都是商家人,照理这时候该为王妃的娘家人说说情的。安王爷仿佛才知晓这么多不可思议的龌龊事,紧锁着眉头,失望地看着商云。
“本王王妃的脸面真是都给你们丢尽了,前儿个还求我多照顾梓离,说那是个聪明能干的,恐会比当父亲的要出息些。”一句话,就将安王妃和大郎那位同窗给摘了出来。随后,他又在商云惊恐无助的眼神中说道:“既然商家家风不正,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梓离那孩子被你们带歪,正巧如今分到了我手下,就由我来替你看着吧。”这个意思,是打击商家的同时放过商梓离。
安王爷是圣上胞弟,朝中颇有威望,哪怕只是一句话,都会叫人奉若真言,那是圣上之下最有发言权的人之一。人们窥觑着龙椅上那位的神情,似乎对此事颇有兴趣,心里就一紧:圣上这是不管商家死活了哪。好歹也是一代世家,竟被圣上当做是了笑话看。
商云一屁股跌倒在大殿上。他还年轻,还没享受完该享受的,怎么一夕之间就被弹劾了呢?从前也不是没有弹劾的,只是大多无关痛痒,大伙儿看在他是安王爷大舅的份上,也不敢拿他怎么样。可是忠信侯……他恨恨地看着忠信侯,那可是用军功起家的人物,根本不怕什么人,能说得动他的,就只有龙椅上那位,偏偏圣上还就相当重视蒋家。
前头媳妇还说要跟忠信侯府联姻,明明安王妃那里都传了消息过来说人家侯府听着挺欢喜的,这都还没来得及正式上门说亲呢,居然转头自己干过的事儿就被忠信侯捅到大殿上来了。这里面究竟出了什么岔子?
商云一时间还想不通,但是他知道自己怕是要完了,御史台递上去的一条条罪证,只要最终核实出来是真的,商家就得倒。好在他还有个出息的儿子,安王爷似乎愿意庇佑。不不,还不够,他还有个庶子也是读书人,将来也会是个出息人,安王爷不能厚此薄彼。
对于商云提出来要安王爷照拂某位庶子的请求,安王爷面露嫌弃:“今日这事,全是你那位好儿子惹出来的。”随后再也不管商云如何不解如何面如死灰,下朝后只顾着找忠信侯喝酒去了。
后头墨卿砚听说商云被捋了职位成了白身,就连从前祖宗留下的基业也毁了大半,心里就觉得痛快。这次商家为了从牢里捞出商云也算是大出血,从前的家产如今根本不够一大家子分的,后院姬妾们成天呜呜咽咽,搞得府里乌烟瘴气。商梓离实在忍不住,干脆住在了外边友人家里,后来还是安王爷看不下去,给了个小院子叫他单独住了。
这事儿,本也该过去了的,然而墨卿砚怎么也没想到,她的提议为侯府出了口气,竟然还有人不领情。
“无耻!贱人!”
被人指着鼻子骂,墨卿砚一时间竟反应无能,呆呆地看着眼门前这根细长的手指,上面还涂着时下最流行的丹蔻。
“她在骂我?”墨卿砚纳闷地转头问蒋清。
蒋清没有回答墨卿砚,而是用更加无法相信的表情看着对方:“二姐,你知道你在说谁吗?”
蒋淋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当然知道我自己在说谁。可不就是这个人么,唆使母亲拒了商家的亲事不说,竟然还要毁了人家一个京城世家。”
“你在说商家?”墨卿砚皱眉。
“难道不是你挑唆的?”
“二姐!”蒋清气得大叫,“你在发什么疯?商家那是好女孩儿该嫁进去的地方吗?你可知道商家差点坑了咱们侯府?那商梓祺在外头可是有女人的,你嫁过去难道那些女人不是给你添堵?”
“三妹妹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质疑我的出身?”
蒋清一口气提不上来,差点两眼一翻晕过去。是了,这位,可是真真切切的外室女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