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里夹杂着内力,引得桌上的茶盏都跟着微微颤动。
刘一命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浅笑,道:“先不说阎王他已经被皇帝斩首了,退一步说,在下也确实跟他不熟!我只不过是曾经受过司徒大人的恩惠,还有你手上那姑娘对我有过救命之恩,而且更巧的是在下前些时日刚为她诊过脉,所以,从我这帮杏林朋友哪儿听说后才如此肯定你就是司徒大人要找的那个人!”
哼~!斩首吗?皇帝信了!他可不信!若洛离殇真能这么轻易被铲除,又岂用皇帝这般忌惮,恐怕他的死不过是个掩人耳目的阴谋罢了!
而最让他担心的是鬼生可能就是阎王隐遁的关键,他欠他姐姐太多,就算是赔上这条命给他也不为过,可是至从阎王被处斩后他就消息全无,他甚至暗地里去确认那个被斩首的人是不是他,却发现头颅的脸已经被划得血肉模糊,根本分不清是谁?
事情似乎陷入了一团迷雾中,他看不清方向,也找到回去的退路。
只是心中肯定,此事一定和洛离殇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能将已经'死去'的阎王引出来的方法就是这世上唯一能牵动他心弦的云素染,于是,他赶在所有人之前将她带走,目的就是逼阎王现身,但似乎,这个男人比他想象中更能沉得住气,到是他自己捡了个烫手山芋回来。
“不管阎王是死是活!都请你将在下刚刚说的话转告给他!”
说着,赢曦飖已经起身,黑色的长袍随身流动,霸气十足。
俯看着一脸无奈的刘一命,冰冷一笑“闲话就到此为止!那~刘大夫到底要不要跟在下走一趟呢?”
刘一命深叹了口气,“在下若不去!公子想要完璧归赵恐怕就能难咯!”
跟着也站起了身,对着那药童摆了摆手,“信儿!去将师傅的药箱拿来!”
信儿听了,立马转身一路小跑,不一会儿就抱着一个有些陈旧的药箱过来,顺势挂在了肩膀上,咧嘴道:“师傅走吧!”
刘一命,摇头笑着上前将他肩上药箱取下来,挂在自己肩上,“今天这师傅我自己出诊,你就好好看家知道吗?”
信儿有些失望的答道:“哦!那师傅早去早回!”
师徒俩说话间,赢曦飖已经走到了门口,挺拔的身躯遮住了门外的大半光线,光影从他身体周围透进来,让他周身都染上了一层耀眼的光晕。
刘一命迎着这道光晕走到他身边,道:“走吧!那姑娘的病若再耽搁恐怕就更加不妙了!”
赢曦飖听了,讥讽一笑“你耽搁了整整三日!现在才说这风凉话!真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说完昂昂的转身就走。
刘一命也没跟他多计较,心想这个人恐怕是嘴恶心善之人,要不然也不会为了仇敌的女人到处奔走请大夫为她治病,多麻烦啊!随便将她仍在哪里或者一掌解决了她不是更省事儿。
想到这儿他摇头笑了笑,这世上的人就是这么奇妙,笑脸相迎的不一定就是真和善,而冷面相对的也不一定就是真恶人,一切都不过是为了活下去的伪装而已。
步子不缓不急的跟着那个英姿挺拔的身影穿行在街上,驻足在一家城内不算上层也不算下等的客栈外。
见前面的赢曦飖脚步未停直径走了进去,刘一命也忙跟着加快了几步跟了进去。
厢房内,刘一命面色凝重的看着床上面容灰败,气息微弱的云素染,心情有些沉重,快步走到床前,弯身将手搭在云素染纤细的手腕上。
她脉象很乱,本来已经被压制的寒毒因为急火攻心又发作了,而且……!
她这杂乱的脉象中似乎还有一股微弱的跳动!
刘一命闭眼静心一号,猛地睁开那双精明的眼眸,惊诧的坐在了床边,嘴里低声念叨:“怎么会这样?我之前怎么没有察觉到?”
一旁的赢曦飖看见他骤变的神色,也跟着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往床前靠了两步,“怎么?连你都治不了吗?”
刘一命面色阴沉,并未看他,语气极为沉重道:“你必须将她送回太尉府!”
“不可能!我说过洛离殇一天不将我要的人交出来!他就别想要回她的女人!”
赢曦飖本来还轻浅挂着担忧的神色倏然一变,他不能再做对不起婉娆的事了!鬼生若生这个女人就活,若死!那她也就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她欠婉娆的太多了,这辈子都无法还清……!
“她怀孕了!”
赢曦飖只觉得心魂都被这四个字震的一颤。
怀孕!?这是多么熟悉和刺痛的字眼啊!曾经,那个痴心的女人也怀过他的孩子,只可惜他亲手将她和孩子一起推进了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