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一死,他的位置也就空出来了。而他张六奇,不是大有机会吗。
两人叹息一会,周四方试探性问道:“师弟除了师父的死因,还有别的事要问吗?”
张六奇会错了意,有些歉疚道:“师兄一路上辛苦,先回房休息吧,其他的事,以后再说。——今晚就由我来为师父守灵!”
周四方道:“你我习武之人,又不是和那些长老一样七老八十,区区路途奔波算得什么?你有事只管问。”
张六奇有些扭捏道:“呃……其实,也没有别的要问了……”
周四方开门见山道:“你难道不想知道,师父把掌门之位,传给了谁吗?”
张六奇听他说到关键点上,心中一紧,却假装满不在意道:“这个——师父他老人家向有识人之明,自会有妥善安排,又哪用得着我多事?”
周四方听他言不由衷,心中暗笑,也不急着吐露实情,随意道:“猜猜总不妨。”
张六奇道:“师兄武功尽得师父真传,且深得六如门上下敬重,足以服众,以我揣测,师父一定传位于你了。”
周四方斜眼看着他,揶揄道:“师弟你又不老实了。师父在世时每常评价我们,总说我习武颇有悟性,但于人情世故一窍不通,可以成为一代宗师,而不能做一派宗主。难道你忘了?”
张六奇道:“但除了师兄,我实在想不出别人。难道是唐长老?——不是他的话,莫非是楚通楚长老?本来师父出山之前,掌门的位置就是由他担任的……”
周四方摇头道:“给你十个脑袋,你也猜不出,因为这事甚至完全可以用匪夷所思来形容。我干脆说给你吧,那个人就是你我最痛恨的人——关千剑小贼!”
“噗——”张六奇忍不住笑喷。但他立刻醒悟到不应该在师父尸骨未寒时,有这样失礼的举动,涨红脸不尴不尬道:“你——,你这是存心说笑话逗我,让师父在九泉之下都骂我不孝……”
周四方正色道:“我逗你做什么?也不怪你这么说,这事听起来真就像个笑话!你说这关千剑,先不论他和龙在天的关系,光看他本人,毛都没长齐,怎能做得这么重要的位置?”
张六奇对这事根本不信,皱眉道:“你确信这是师父临终的遗言?你亲耳听到的?没听错?”
周四方一脸肃穆道:“你想师父病危,我怎么可能不守在旁边?自然是我亲耳所闻,不仅是我,当时四五百号人上千双耳朵,哪一个没有听见?”
张六奇听他这么一说,知道不会有假,脸上显出怒容,怨愤叹息:“噫!真不知道老人家怎么想的!”
周四方道:“师父的想法,只有师父自己清楚。但他老人家魂魄已杳,你想知道,又去哪里问去?——我观你的意思,对师父的安排很不以为然呢……”
张六奇低头,颇含歉疚道:“论理,师父对我有再造之恩,对他老人家的决定,我不应有任何异议,否则就是不孝,就是欺师灭祖!但是我们做弟子的,敬师父爱师父,也该讲究个方法……”他说到这里,终究有些心虚,不免抬头瞄了师兄一眼,看他如何反应。
周四方连连点头道:“这话很是,很是!”
张六奇得他鼓励,勇气倍增,身板一挺道:“所以我觉得,感情归感情,是非归是非!还有,凡事总应以大局为重,公事为重,私交为轻,你说是不是?”
周四方眼中闪过一抹促狭的笑意,大拇指一竖道:“师弟这话,真可谓古今至理!要人人都有你这样的胸怀,天下不知道要少多少事!”
张六奇倒有些不好意思:“师兄你少敷衍我!你是真觉得我说得对,还是捉弄我?”
周四方头一别,意似责备地斜瞪着他:“什么话!我什么时候捉弄过你?我是真觉得你说得有道理!”
张六奇放下了心道:“其实说一千到一万,无论谁接任掌门,首要是对六如门有利,而不能找一个一心祸害六如门的人来做……”
周四方阻断他道:“行了,你不用再说,你的意思我全明白:你就是不乐意关千剑小贼来做这个掌门是不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