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门“豁啦”一声打开,两扇门板分别撞在板壁上,而人已到床前。
“关千剑,我有几句话问你。”
云霓以从没有用过的语气对他说话。
关千剑凭直觉知道,她“问”的,不是简单的“话”,根本就是要“问罪”;这代表他做错了事,得罪了人。
黑狐转过脸,头枕在关千剑耳边,似笑非笑道:“他昏迷才醒,看你这个架式,是替和尚老公报仇来了?在家出家,一样是修行,为什么你偏偏厚此薄彼,重出家而轻在家呢?啊?哈哈,我说,是不是出家人更富野趣?”
云霓无心斗嘴,越过她直奔关千剑:“你哑巴了吗?”
黑狐背过云霓,把关千剑紧紧抱住,故意作出百般亲昵的神态道:“你哑巴了吗?怎么不替我骂她!”学的是云霓的声音和语气。
云霓一字千均道:“我对你很失望。”说罢转身举步。
“姐姐……不是我哑巴,是你一进来就一副要找人来吃的样子,把我吓到了。呵呵,开个玩笑。——怀空还好吧?他伤得重吗?”关千剑的声音因受黑狐的遮挡而变得有些混浊,他用力推了她一把。
黑狐在他肩上擂了一拳,才缓缓坐起来。
云霓回过头来:“你认为呢?”
关千剑不敢与她对视,叹口气道:“我也没预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黑狐不满地横他一眼,站起身。
他续道:“本来朋友之间切磋,该点到即止,当时的情势,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直到倒下的一刻,还是云里雾里……刚才睁开眼睛之前,我又把整个事情的始末,来来回回揣摸了十几遍,这才想起来,怀空也受了伤。”
黑狐突然拖长声音叹了一声道:“哎,你们聊吧。”又对关千剑匆匆说了一声:“好好休息。”转身走了。
云霓上前两步,站在黑狐刚才的位置,俯视关千剑,单刀直入质问:“你们说好只以‘剑声’切磋,你为什么中途变招,改用‘剑气’?是不是你突然起了歹念,想乘机除掉他?你老实跟我说!”
关千剑大惊,继而气恼:“你是这样想的吗?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你不应该这样轻视我!原来你根本不认识我!”他眼中莹莹,似因太过委屈,太过激愤而要滴下泪来。
云霓后悔,惭愧,抱歉,同时心中开阔轻松了许多,也软化了许多。“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所以才来问你。”她在床沿上坐下。
关千剑却更加来劲:“如果你真认为我不是那样的人,问都不该来问我,而应该替我回应那些怀疑我的人,替我辩白。”
这回轮到云霓委屈,她道:“难道你从来就没错怪过好人?!”心中想着:“我何尝没替你辩白!”
关千剑断然道:“我会错怪天下人,唯独不会错怪你,因为我认为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对的!”
云霓听到这话,心口像被一种灼热的异物堵住,刹那间有万般复杂的情感萦绕胸怀,无以宣泄,随之化作一种酸涩的液体,径奔眼窝而去,——她不敢眨眼了,一眨眼就会泪下,一哭就不可收拾。
“一个人不可能永远不犯错,你这样的想法太盲目了。”她还是忍不住低头,曲起手指揩拭眼角。
关千剑道:“我愿用一生的盲目,换你倾城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