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而发,无往不利。强如周四方、云九霄等人,也只能控制几个特定的角度。关千剑以如此年纪,难道已跻身顶级高手之列,达到剑术的巅峰?
没有人肯相信。
别说现在,就是三十年、五十年,甚至数百年以后,也不一定有堪与庄、龙二人比肩的奇才异能之士出现。
事实上,不论学问还是武功,最重循序渐进,脚踏实地,只有如此,才能打牢基础,厚积薄发。关千剑招式虽然花俏,威力却极小,可说徒有其表。
换句话说,他虽得窥上乘绝学的奥秘,却还缺乏驾驭这奥秘的能为。
因此怀空虽佩服他的小聪明,仍要“告诫”他:“好高骛远,正是歧路的开端,终有一天你会发现,自己的境界被限定在一个并不高的水准,再难有所提升和突破。要知剑术上是没有捷径的。”
关千剑笑道:“听怀空兄刚才的意思,你一旦出手,我便有性命之忧,因此我恐怕无遐也无幸考虑将来的事情。”
怀空微感脸热。他对关千剑不知不觉中已生出一股恨意,此所以他会说出“刀剑无眼,人命关天”那一番话,欲借打擂之名以惩诫之。但他深心中,对自己的真实意图却并不明了,一经关千剑亲口说穿,才恍然有悟;即便他的一番“告诫”也不无忌妒的成份,更像是对自己的宽慰和予对方的谶语。
“关兄言重了。”他尽量调整语调,使其自然,“刀剑无情人有情,我先前的话正为提醒你,不可太过大意,这正是我对朋友的一番心思,还望关兄不要误会。”
关千剑道:“我怎么会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虽然如此,怀空兄也千万不要有意相让,像我这么皮糙肉厚,就是被你失手刺上一两剑,也不打什么紧。”
怀空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道:“呵,我功力虽浅,兵器却是极锋利的,就算是握在三岁小儿手中,也有可畏处,你还是小心为上。要知一个人不会总是那么好运的。”心中却想:竟敢小看我!
两个人的话越说越别扭,关千剑不愿再多费唇舌,只求速战速决,横剑道:“但这次我只求运气不要太坏。看剑!”
不期怀空喝道:“且慢!”关千剑止步,怀空道:“你我既然都已练到‘声气’的境界,不们就分别以‘剑声’和‘剑气’各比一场,虽然在诸位方家看来,不过是徒有其表,有如儿戏,但能搏众人一笑,也不失为一件功德。”
关千剑不免想道:“你说得轻巧,其实恐怕另有算计。一方面你要以‘声气’功夫压倒我,好叫众人知道谁才是‘徒有其表’,另一方面,我若死伤,云霓也无话可说,因为‘声气’一旦发出,便不受控制,不可收拾,那便不是你有心行凶。难道我真会输给你吗?哼!”
怀空见他沉吟,催问:“你有什么不便之处?”
关千剑洒然一笑道:“你接招吧。”他将剑当胸一横,剑身颤动,如斜阳照水,浮光跃金,一种仅可察知的翁翁之声由刃口传出,水上波纹一般,散向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