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玉的身子搂在怀中!
但在这极端冲动的一刻,他想到的却是另一个人,一个永远也不会这样小鸟依人地伏在他的背上的人!
马蹄缓缓迈开,在明亮的月光下,深黑的影子清晰地印在青石地面上.在这样的夜晚,也许只有这几张马脸是平静的,它们只当是一次平常的月下出行。
有好一会黑狐没有开口。当这种沉默让她觉得其实也很好时,她却忍不住要说话了,她道:“看你这样大半夜地冲出来,就知道你考虑的结果,和我心中想的完全相反,哎,好不容易把良心掏出来给人看,就被狗给刁走了……”
关千剑道:“放心吧,它还会给你刁回来的。”
黑狐有些天真地问:“真的吗?”
关千剑道:“真的。”
黑狐道:“你怎么知道?难道你承认自己就是那条狗?”
关千剑道:“我虽不是狗,我却知道,你的良心,连狗都不会吃。”
出乎意料地,黑狐没有叫嚷,也没有嗔怪,而是把关千剑抱得更紧,不仅一句话也没说,连呼吸都仿佛抑制在胸腔。
直到一条街走到尽头,她还是没说话。
百丈坪很快就到了。远远看见上百只火把一字排开,横向绵延开去,长及十余丈。红红的火焰高高腾起,在一张张严肃的面孔上晃动不已。
关千剑打马冲到众人三丈远处,勒住马头,目光从数百张脸上匆匆扫过,露出了发自心底的笑容。
他笑的是,有这几道人墙在,今天休想脱身,——既来之,则安之吧。
他看得分明,这一群人不下三百之众,分为两队,一队为女,一队为男,各占其半。女子一色白衣,排列整齐,男的却是服色混杂,队伍散乱。而在这数百号人前面,众星捧月般立着一个二十上下的黄衫女子,神情冷淡,不见喜怒。
关千剑的注意一经落到她身上,面前数百人都似凭空消失了,不仅如此,就连同他的五个同伴,身后的黑狐,坐下的马,都像是瞬间消散。
照亮这数丈方圆的不是上百只火把,而是这一个人。
黑狐翻身下马,快步走到这女子身边,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关千剑。这两人身材模样极其肖似,只是一黑一白,一动一静,相映成趣。
关千剑首先开口道:“原来你就是白狐,我们见过面的。”
黑狐诧异:“你们认识?”又回头以眼神询问自己的妹妹。
白狐没有答话。身后忽闯出一个彪形大汉,戟指关千剑骂道:“你是什么东西,凭你也配跟一夫人座下高足说话?”
关千剑斜他一眼,笑道:“我生平最看不起的就是马屁精!你说我不配和一夫人的高足说话,你却又不配跟我说话。”
那大汉被人说破他的“良苦用心”,神情尴尬,憋出一个极古怪的笑,眼神却极其恶毒地落到关千剑脸上,逼视着他拱手道:“听你说话口气不小,手底下想必也有惊人的艺业,在下冯忧……”
关千剑伸手止住道:“阁下不必自报家门,今日一战,要么你们都去见阎王,要么我拉几个垫背的上西天,人都死了,留名何用?”
冯忧涨红面皮,大刀一立,叫道:“既然如此,且看你死还是我亡!”
“亡”字出口,他的大刀已在关千剑头顶三尺远处,身法之快,刀势之猛,令关千剑想不吃惊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