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圆润,道士方正,气质迥异。
“龟儿子走不走?”他这一开口,语气极傲慢无礼,关千剑对他的好感立刻消失,知道这人不是善类。
“这马忒没用,看见悬崖,死活不敢迈步。”他不去理会对方的脏话。
“既然没用,你带得有剑,不是很容易解决吗?”
“畜牲听不懂人话,怎么吓唬它都没用……”
“左右是没用,”道士说着一纵身,剑锋起处,那马哼都来不及哼一声,整整齐齐断为两截,滚到崖下;紧接着剑尖在山石上一点,足不履地,已安安稳稳坐回鞍上,续道:“我来帮你。”
关千剑虽佩服他姿态潇洒,手段高明,但恨他行事蛮横霸道,对他怒目而视,直欲一口水吞他下肚。
“还不让路,难道你也想学这畜牲的榜样吗?”
“道长身手不凡,在江湖上一定大有名气,岂可赎面失之,不敢请教尊姓大名?”
“名气果然有一点,看你两眼都要喷出火来,是不是想为这畜牲报仇,而自忖眼前无力抵挡我一击之威,所以留待以后?嘿嘿,不防告诉你,我美道人缘督一生怕过谁来?如果你真有这胆量,今天就不急着取你小命,总有一天你还会主动送上门来。”
他自吹自擂一番,两腿一夹,一人一骑如箭离弦,径向关千剑冲来。
关千剑无处躲闪,一时望着马儿冲到,不知如何是好。
到了近处,道人一提缰绳,那马前蹄腾空,高高跃起,真如生了翅膀一般。
关千剑急蹲身躲闪,马后蹄子正从头上擦过,眨眼之间,四蹄落地,双方调换了位置。
缘督向前走不到两丈,翻身下马,在路边突出的一块岩石上坐下,以剑拄地,翘首四顾,眺望群山,旁若无人。
这样一来,路又被这一人一畜牲堵死,关千剑想继续前行,除非以马为桥,踩着它的背过去,但以这马的神骏,想必一定心高所傲,岂容一个陌生人随便接近?还有一种选择,就是从道士头上跨过。但这道士的高傲,远比骏马为甚,就算跨过去,腿也不是自己的了。
“原来缘督道长并不急着赶路,可否让开一线,我正有急事。”
“既有急事,早在干什么?非得等我到了你才走?天下断没有我美道人给人让路的道理,想活命的话,劝你多行几步路,退回去绕道而走吧。”
关千剑恨得牙痒,无奈技不如人,既不想自寻死路,却也不愿就此夹着尾巴原路返回。况且万一遇上兔子精,还是有死无生。正在犹豫,身后马蹄声又响。
这次他有了经验,猜测不过数十息的工夫,乘者便会现身。如果是兔子精,则前进后退都无法避开,如果另有其人,刚好看看缘督是否真的不给任何人让路。
主意已定,他立在原地不动,一半是等死,一半是听天由命。不多一会,崖后转出一人,一见关千剑,如见亲生父母,目光如炬,咦了一声,坐在马上哈哈大笑:“总算逮到了,总算逮到了!这次看你怎么跑,哎呀哎呀……”笑犹未止,身子一歪,坐不稳马鞍,从马背上掉了下来。
缘督回头,见了这人,暗暗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