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低低轻笑出声,“他如果知道这些年你在集团内部的所作所为,你觉得他还能给你什么?”
夏安堂的声音无情而机械,冷血的几近可怕,杨苗在门外尖着耳朵,听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你只会一、无、所、有。”
一字一顿的话语仿佛千斤巨石砸在夏志坤的心上,那份检举他亏空公款的材料仿佛是毒蛇,一点一滴的啃噬着他的身体。
浑身的血液涌到脑部,四肢抖的像筛糠一般,他本来以为杨苗死了,夏安堂又不知什么原因一直没有出现,本来么,作为夏氏集团的小儿子,他总是被低估和忽视的那一个,虽然说父亲承诺过给自己留一条好的后路让他另立门户,但现在这个局面,也不失为一个在夏氏集团最后大捞一笔的绝佳机会,光是背靠大树乘凉是不够的,怎么比得上直接从树上摘果子吃呢?
谁知道不仅杨苗没有死,夏安堂居然也很快回来了,而且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这几年挪用公款私人亏空的材料扔在他面前。
一瞬间天地翻转,天堂变地狱。
稀释他手上的股份,等于让他这几年在盛唐捞的钱打了水漂,股份在手上,即使他以后另立门户,依然还是能靠着盛唐挣钱,怎么样都有他的一份,但要是股份没了……他后半辈子可是彻底没有保障了。
但是不答应夏安堂的要求?怎么可能。这份材料一旦公开,不用夏安堂动手,老爷子肯定会直接把他踢出夏氏集团,手里的股份一星半点都不会给他剩下。
走哪条路都是死,不过是粉身碎骨和留个全尸的差别。
夏志坤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失魂落魄,杨苗端着咖啡看了他半天也没有反应,看样子是遭受了很严重的打击,嘴里喃喃的只有两个字。
废了。
杨苗走进办公室去看情况,夏安堂的脸还是黑的。
“他只是想作弄我,没想到却被汪教授抓到了做局的机会。”杨苗喝着咖啡小声嘀咕,她知道夏安堂的怒气来自哪里,这家伙曾经一度认为就是因为夏志坤抛下自己,所以才造成杨苗坐着莫西臣的车去追赶大部队,结果导致路上出了车祸。
估计当时连杀了夏志坤的心都有了。
现在这一出,也算是吐了当时心中一口恶气。
“虽然知道不是他,但是就是忍不住看了火大。”夏安堂瞅着杨苗一挑眉,“还有那个陆瑶,我已经通知人事部这个月让她离职。”
“啊?”杨苗有些讶异,她并没有告诉夏安堂陆瑶偷拿文件的事情,怎么这么突然就让她离职了,而且,毕竟陆瑶还有董事会的一层关系在,这样做是否会有些不妥?
“你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夏安堂看着杨苗惊呆的傻样,犀利的眼神斜斜一扫,“这种人留在公司没好处。”
“夏总裁,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杨苗噙着咖啡杯边沿讷讷道。
“什么?”
“从研究院回来之后你好像变的有些任性……”
“我任性?你倒是很有勇气。”
夏安堂听到杨苗破格的评价居然破天荒没有生气,反而撇撇嘴,眼角带上一丝意义不明的笑意。
“我还知道一句更有勇气的话,你要不要听?”杨苗壮起胆子。
“……”
“老板,你这切糕,我不要了。”语气坚定、表情严肃、视死如归。
“这是你新学的冷笑话?”
夏安堂无可奈何的蹙眉,牵起她的手,“走,吃饭去。”
吃饭的时候夏安堂忽然把一个信封递给她,杨苗打开一看,里面是她的护照和一张飞往法国的机票,目的地是法国东北部的一个小镇。
“这是……”杨苗有些不明所以。
咦?难道是夏总裁良心发现,为了抚慰我死里逃生的脆弱小心灵,所以准备的员工福利?嘴上说着不要不要,身体倒是很诚实嘛~
“我问过莫西臣了,你父亲就在这个镇上,具体地址我附在信封里了。”
夏安堂微笑的看着杨苗,杨苗也傻傻的看着他。
“……”
原本以为不会轻易再想起的人,不会轻易再流的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到了那里会有人去接你,不用担心语言不通。”
“……”
“时机合适的话,把你爸爸接回来也行,钱慢慢还,莫西臣说了不会催你。”
泪水簌簌而下,杨苗紧紧抓着夏安堂的手,放在额前,哽咽难言。
“大毛……大毛……大毛!”
“别哭了。”
夏安堂用另一只手温柔地环住杨苗的肩膀,低头看她,“哭多了会变丑。”
“藕吃多了才会变丑!你看这个糖醋藕丁,还,还有这个排骨莲藕汤,都是你点的!”杨苗泪眼迷茫的更加用力握住夏安堂的手,哭的愈发大声,“我就哭,嫌丑别看了!”
温暖的手捧住她冰凉的脸颊。
“我只是看你是不是把鼻涕滴到我手背上了。”
夏安堂不置可否地笑着,笑颜全部融进光影里。
就像这年夏天他们初见的时候一样。
喵~